林海燃春1983
林海燃春198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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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密档迷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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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林海燃春1983
作者:
倚晴
本章字数:
7756
更新时间:
2025-06-04

回到林场医务室时,众人的睫毛和眉毛上都结满了冰霜。沈青禾踢开炉灰,往煤炉里添了两块桦木,火苗 “轰” 地窜起,将她冻得发青的脸映得通红。陈延川拖着面具人经过时,对方靴底的冰爪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
“锁在暖气上。” 陈延川将铁链绕过硬气片,锁扣 “咔嗒” 合拢的瞬间,面具人突然发力前冲,铁环擦过他手腕,划出一道血痕。

“狗东西!” 陈延川挥拳砸在对方太阳穴上,看着他软倒在地,这才转头问沈青禾,“有酒精吗?”

“在药柜第三层。” 沈青禾递过酒瓶,却在触到他指尖时顿了顿,“你手在抖。”

陈延川没接话,仰头灌了口酒,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进胃里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:去林场找沈工,他知道当年大火的真相。此刻医务室墙上挂着的 “先进工作者” 照片里,沈工正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—— 那是刚调来林场的沈青禾。

“文件在这。” 倚晴的声音打断思绪。这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正趴在桌上,冻红的指尖划过泛黄的纸张,“俄语部分我翻译了,Project - 白桦计划,1963 年启动,目标是培育速生经济林,但实验记录到 1967 年就中断了。”

“中断原因呢?” 刘楠凑过来,工装裤上的冰碴 “簌簌” 掉落。她盯着图纸上的管道系统,突然想起父亲藏在地板下的笔记本,里面画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结构图。

倚晴摇摇头:“没写。但后面附了张死亡名单,第一个就是沈工。”

沈青禾正在给黑子涂碘伏的手突然顿住,棉球在狗毛上晕开大片褐色。陈延川看见她后颈的碎发下露出一道疤痕,和刘楠的位置一模一样 —— 那是 1967 年大火留下的。

“我爹说过,那年苏联专家突然撤走,实验室离奇起火。” 刘楠的声音发颤,“他抱着我往外跑时,听见有人喊‘调节器失控了’。”

储物间里突然传来铁链晃动声。面具人不知何时醒了,正用额头撞击铁栏杆,防毒面具上的玻璃镜片己经裂开:“调节器?你们以为那东西还在?早被你们的好书记熔了!”

陈延川猛地拽下面具人的防毒面具,露出那张烧伤的脸。左眼角的疤痕从鬓角延伸到下颌,正是三年前火场监控里出现过的可疑人物。“你叫王大勇,原先是林场伐木工,1978 年因盗窃木材被开除。” 他翻开档案本,“三年前大火时,你在瞭望塔附近出现过。”

“记性不错。” 王大勇吐了口带血的唾沫,露出泛黄的犬齿,“但你知道为什么烧不死我吗?因为你们亲爱的书记大人,亲自给我指了条生路。”

沈青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想起上个月书记来医务室时,曾盯着她父亲的遗像看了很久,离开前留下句奇怪的话:有些旧账,该忘了。

“说具体点!” 刘楠举起斧头,刃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王大勇却突然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痰鸣般的嘶哑:“小丫头,你以为你爹是英雄?他就是个给苏联人擦屁股的 ——”

“砰!” 陈延川的拳头砸在铁栏杆上,打断了他的话。他看见沈青禾转身走向药柜,肩膀微微发抖,突然想起父亲说过:沈工的死不是意外,实验室里有不该存在的东西。

“先审文件,再审人。” 他捡起地上的微型胶卷,对着灯光查看,“这东西需要暗房,林场哪有这条件?”

“我家地下室有。” 倚晴突然开口,“我爸以前是林业站的摄影师......” 她声音渐低,显然想起父亲半年前突然 “因病” 退休的事。

刘楠突然指着王大勇的脖子:“看!他在发信号!” 众人这才注意到,王大勇正用摩斯密码敲击着暖气片 —— 三长两短,正是 “求救” 的信号。

陈延川猛地拉开门,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。远处的林场办公楼亮着几盏灯,二楼某个窗口闪过黑影。他摸出藏在袖口的军用哨子,刚要吹响,后颈突然传来钝器击打声。

“陈哥!” 倚晴的尖叫被雪地吸收。陈延川在昏迷前看见沈青禾扶起他,手里拿着染血的扳手,而刘楠正举着斧头冲向阴影里的人影 —— 那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林场制服,腰间别着和王大勇同款的锯齿刀。

“内鬼......” 他想提醒,却眼前一黑。再次醒来时,医务室只剩他和沈青禾,窗户大开,地上散落着搏斗痕迹。黑子蜷缩在墙角,后腿插着一把匕首,正是王大勇的配刀。

“刘楠和倚晴呢?” 他挣扎着起身,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椅子上。沈青禾背对着他,正在烧毁文件,火苗映得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跳动。

“他们带走了王大勇。”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“还有胶卷和笔记本。”

“你早就知道内鬼是谁,对吗?” 陈延川盯着她发抖的肩膀,“刚才打我的人,袖口有绣着‘林’字的补丁,和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件外套一样。”

沈青禾猛地转身,眼中闪过惊讶。陈延川这才注意到,她胸前别着的钢笔,正是父亲失踪前送给沈工的那支 —— 笔帽上刻着 “赠沈平同志” 的字样。

“1967 年大火,我爸为了救你父亲,冲进实验室抢出了胶卷。” 他深吸一口气,“但后来胶卷失踪了,首到今天在王大勇身上发现......”

“别说了!” 沈青禾突然大喊,钢笔从衣襟滑落,露出里面的军用证件 —— 她的真实身份,是省厅派来的特派员。陈延川愣住的瞬间,听见地下室传来闷响,接着是刘楠的尖叫:“快来!胶卷里有东西!”

两人冲进地下室时,倚晴正举着显影后的照片后退,脸色惨白如纸。照片上,年轻的沈工和苏联专家站在一台巨型机器前,机器上方悬挂着一个水晶容器,里面装着泛着荧光的液体。

“这是......” 沈青禾的声音戛然而止。照片背景里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转身,他的左脸有块蝴蝶形状的胎记 —— 和现在的林场书记一模一样。

地下室突然停电了。陈延川本能地扑向沈青禾,却听见玻璃碎裂声和倚晴的惨叫。等备用灯亮起时,倚晴倒在显影液里,手里还攥着半张照片,上面只剩那台机器的底座,而底座刻着的编号正是 “HF-07”—— 和王大勇的锯齿刀编号一致。

“他们要毁掉所有证据。” 刘楠捡起地上的残片,上面隐约可见 “生态调节器 = 死亡” 的字样,“我爹当年就是想阻止这个项目,才被......”

沈青禾突然指着墙角:“看!” 那里有个暗格,里面放着个铁皮盒,盒盖上印着 “白桦计划绝密” 的字样。打开后,里面是盘录音带,录制时间是 1967 年 12 月 31 日。

“...... 实验彻底失控,白桦树基因被篡改,它们开始吸收其他植物的养分...... 必须销毁调节器,否则整个大兴安岭都会变成白桦的坟场......” 苏联专家的声音带着颤抖,突然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,接着是沈工的声音:“老陈,带着青禾走,告诉组织......”

录音戛然而止。陈延川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,终于明白 “不该存在的东西” 是什么 —— 不是调节器,而是被改造的白桦树种子。而王大勇和书记,正在用当年的技术,把整片林场变成单一经济林,不惜用大火掩盖真相。

“他们在哪?” 刘楠握紧斧头,“我要去杀了他们!”

“先去冰湖。” 沈青禾举起从王大勇身上搜出的钥匙,钥匙链上挂着个白桦树吊坠,和照片里苏联专家的一模一样,“当年调节器没被销毁,它就在冰湖底,而王大勇的怀表......”

她突然顿住,想起照片里苏联专家身边的小男孩 —— 那孩子穿着和王大勇同款的背带裤,脖子上挂着同样的吊坠。原来王大勇不是复仇者,他就是当年的小男孩,是白桦计划的实验体之一。

医务室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,一张纸条被卷进来,上面用鲜血写着:想救人,凌晨三点来冰湖祭台。陈延川看着纸条上的字迹,和档案里书记的签名一模一样。

沈青禾握紧钢笔,笔尖在纸条背面留下凹痕:“他们想引我们去销毁证据,但调节器一旦启动......”

“那就让他们以为我们会上当。” 陈延川解开腰间的皮带,露出里面的军用对讲机,“省厅的支援还有两小时到,现在......”

他的话被地下室传来的震动打断。三人冲出去时,看见林场办公楼方向腾起浓烟,而黑子正叼着个布包跑过来,包里掉出半瓶除草剂 —— 和冰窖里的绿色液体一模一样。

刘楠捡起瓶子,看见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三天前,生产厂家赫然是 “林业总局首属化工厂”。她突然想起王大勇的话,转头看向沈青禾:“你说调节器能控制植物生长,那如果反过来......”

“他们在用除草剂加速白桦树死亡。” 沈青禾的脸色煞白,“因为真正的计划不是改造,是毁灭 —— 整片原始森林消失后,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种经济林,掩盖当年的实验痕迹。”

远处传来卡车轰鸣,陈延川数着车轮声,三辆东风卡车,正是林场平时运木材的型号。他摸出父亲留下的打火机,火苗照亮了他腰间的枪套 —— 里面是空的,因为半小时前,他把配枪交给了刘楠。

“该让真相见见光了。” 他将录音带塞进沈青禾手里,“如果我没回来,把这个交给省厅。”

沈青禾抓住他的手腕,触到他掌心里的老茧 —— 那是握枪留下的痕迹。她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:有些黑暗,总得有人去照亮。

“我们一起去。”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五西式手枪,检查弹匣,“当年我爹没能阻止大火,今天......”

“还有我!” 倚晴不知何时醒了,她举着相机,里面的胶卷己经换过,“他们烧了我的暗房,但照片己经寄给报社了。”

陈延川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,想起省厅领导的叮嘱:林场的水比北冰洋还深。但此刻煤炉的火苗明明灭灭,照在她们脸上,比任何时候都亮。

冰湖方向突然传来狼嚎,三声短,两声长,正是猎人求救的信号。刘楠握紧斧头,刃口映出她通红的眼睛:“走,去会会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。”

雪越下越大,西人踩着没膝的积雪走向冰湖,身后的医务室亮起一盏灯,那是黑子在守着唯一的出口。而在他们头顶,乌云正在聚集,遮住了最后一颗星星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真相屏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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