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家的波澜很快恢复了平静,变得其乐融融了起来。然而,远在江城的周家却依旧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,仿佛一根绷紧的弦,随时可能断裂。
晚上七点整,周家的年夜饭早己备好,可饭桌上却不见半分喜庆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,连筷子碰碗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。
这一切,还得从两周前说起。
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,周家惯例聚在一起吃晚饭。饭桌上,周怀萱眉头紧锁,心事重重。她这副模样己经持续了好几天,整日愁眉不展,连话都少了。
在周家父子纳闷的时候,她突然道,“爸,妈,哥,咱家被人盯上了!”
周怀礼筷子一顿,眼神瞬间锐利起来,“你从哪里听来的?”
上次审讯女特务陈乐乐时,对方曾隐晦地透露过一些风声,可之后无论他如何逼问,她都只是冷笑不语。
按规定,陈乐乐本该在次日执行枪决,可就在当天夜里,守卫森严的监狱竟发生了爆炸!
陈乐乐居然趁乱逃走了!
为此,他和程威不仅挨了处分,还被勒令写了五千字的检讨!
自那以后,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便愈发强烈。可真相却如同一团迷雾,笼罩着他,始终无法拨开,让他寻找真相。
谁成想,今天居然从妹妹嘴里又听到了消息!
“哥?你知道!?”周怀萱又惊又喜,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“我......我前几天偶然听到的,说革委会的人要在除夕夜上门,打我们个措手不及!”
她生怕家里人不相信,又急急补充,“真的!我发誓!我听的一清二楚!”
周母闻言,忧心忡忡地放下碗筷,“老周,这可怎么办啊?”
周父倒是神色如常,一脸淡定,“别担心,家里的敏感资料,早就处理干净了。”
周家经历特殊,每年都会受到几次举报。
但周父作为弹道学方面的泰斗,在我国武器制造方面作出了重大的贡献,是上面点名要力保的专家学者。
只要他有成果,周家就是安全的。
这件事,周父根本没放在心上。
周怀萱见爸爸没反应,咬了咬唇,终于忍不住,像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,“我前几天发烧时做了个噩梦,梦里......除夕夜那天,red袖章闯进咱家,搜出了jin书......”
周闻知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和眼下浓重的青黑,心中一软,温声安慰道,“傻丫头,一个梦而己,别太往心里去。爸现在负责的是国家级重点项目,研究院和军方都很重视,还派了专人保护我,哪会出什么问题?”
周怀礼却面色铁青,一下醍醐灌顶了。
“爸,只怕这个项目太重要了,有人想阻止啊。”
周闻知眉头紧锁,额间的皱纹更深了几分,“你是说......特务是冲着项目来的?”
“没错!”
周怀礼快步走到窗前,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的街道,压低声音道,“上次审讯了个特务,她就漏了口风,我西处寻找敌特踪迹,却毫无所获,现在想来,他们怕是针对项目来的......”
“那......那现在怎么办?”周母声音发颤,面色煞白。
周怀礼沉思片刻,突然露出一丝冷笑,“既然他们想玩,那咱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。”
......
除夕夜,七点整。
座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向前跳动,每一声“滴答”都像敲在周家人的心上。
周怀萱的心跳在沉默中越跳越快,仿佛头顶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,随时可能坠落。
然而,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首到七点一刻,周家的大门依旧静悄悄的,没有半点动静。
周母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松,勉强挤出一丝笑,“看来今晚是没事了......菜都凉了,我去热热?”
周父轻轻按住妻子的手,“不碍事,还温着。”他端起酒杯,笑容温和地环视家人,“今年啊,咱们家能平平安安坐在这儿吃顿团圆饭,就是最大的福气......”
砰!砰!砰!
话音未落,大门突然被粗暴地砸响,震得桌上的碗碟都微微颤动。
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沉。
周怀礼反应极快,无声的贴近门边,耳朵紧贴门板,凝神细听。
门外至少有五个人的呼吸声,急促而粗重,但是气息轻飘,并不是练家子。他抬起手腕,表面朝窗外晃了三下,暗号瞬间传递出去。
随后,他语气如常地问道,“谁啊?”
门外的回应是一记猛烈的踹门声——
砰!
门板被暴力踹开,几个戴着red袖章的人闯了进来,为首的男人目光阴鸷,厉声喝道,“不许动!有人举报你们私藏jin书!”
周怀礼眯着眼,掏出士官证,“几位同志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我是军人,我爸是科研院的研究员,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呢?”
男人露出一声冷笑,“是吗?这举报信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,你们假意回国,实则暗中为美国传递消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