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宇却不肯放弃，眼珠一转，换了个话题：“离，你是怎么成为杀手的？”
陆沉立刻用手肘狠狠捅了他一下，眼神警告——这问题太私人了！
陈宇却浑不在意，笑嘻嘻地等着离的回答。
屋内静了一瞬。
就在两人以为她不会回答时，离忽然吐出两个字：“被迫。”
陆沉指尖一颤，密信边缘被捏出一道褶皱。
被迫？
他下意识看向离，可她依旧背对着他们，身影孤冷，仿佛刚才那两个字只是错觉。
陈宇张了张嘴，想问什么，却被陆沉一个眼神制止。两人默契地沉默下来，可心思却早己飘远——
被迫？
她这样的人……也会被迫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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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站在窗前，思绪却早己飘远。
她突然意识到，自己不该继续待在隐阁了。
更不该……渐渐习惯有人跟着，有人护着，甚至有人替她解决麻烦。
这种念头让她心底蓦地涌上一股陌生的恐慌，像是一根细小的刺，悄无声息地扎进血肉，起初微不足道，可随着时间推移，那刺痛感越来越清晰，清晰到她无法再忽视。
她很少会有这种感觉。
可最近，它出现得越来越频繁。
她开始冷静地分析原因。
然后，她得出了一个让她更加不安的结论——
因为折愧。
因为他强行将她留在身边，让她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；因为他会担心她，会害怕她跑了，会毫不犹豫地替她出手，甚至……会救她。
那日在暗阁，她曾独自找过莫魂，问及处子心头血之事。
莫魂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——
“处子心头血，取血之人需以金针刺穴，痛如剜心……折愧当时，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”
说完，莫魂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。
她当时不明白那眼神的含义，只当是他想告诉她，折愧救她，是甘愿忍受剜心之痛的。
但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的恐慌骤然放大。
她忽然意识到，这种情绪或许早己存在，只是被她刻意忽略了。
也许……最早可以追溯到茶仓那一日。
离缓缓闭上眼睛。
她不该依赖任何人。
更不该习惯任何人。
陈宇又用手肘碰了碰陆沉，朝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。
陆沉看过去，只见离依旧立在窗前，身形未动，只是闭上了眼睛，面容沉静，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陈宇挤眉弄眼，用眼神询问——她怎么了？
陆沉微微摇头，示意自己也不明白。
就在这时，离忽然睁眼，转身看向他们。
两人一怔，身体不自觉地绷紧。
“离……怎、怎么了？”陈宇结结巴巴地问。
“血刀接了悬赏无影的任务对吧。”她的声音依旧冷淡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。
陆沉点头：“是，怎么了？”
“无影在哪。”
陆沉摇头：“不清楚，无影向来行踪诡秘，连血刀都未必能寻到他。”
离的目光沉了沉，没再说话。
可心底的某个念头，却越发清晰——
她该走了。
不能在像现在这样，渐渐习惯他的存在。
突然门被推开，三人同时看向门口，只见折愧冷着脸进来，他第一眼便是看向离，确认她在，才看向其他两人。
“解决了？怎么解决的？”陈宇脸上带着戏谑的笑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。
折愧没理他，走到桌前的椅子坐下，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，一口气喝完，放下茶杯，才缓缓道：“这谣言应该会慢慢消失了。”
陆沉点点头，默契的接过话题：“最近幽冥司只发布了对无影的悬赏，血刀接了任务后一首在找他，目前还没找到，夜鸦还没消息，不过听说夜鸦的师弟夜魔一首在找她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，没听过这号人物啊。”
离听到夜魔这个名字身体不自然的顿了顿，不过也只有一瞬。
“夜魔？”陈宇重复着这个名字，“我好像在哪听过…我想想…”
折愧看了一眼离，没有说什么。
“我想起来了，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，好像听过这个名字，这人好像是幻月谷的。”
“幻月谷？这个势力好像是善毒和暗杀，听说还懂点巫术，神秘的很。”陆沉低头想了想开口。
“难不成夜鸦属于幻月谷的人？或者以前属于幻月谷的人？”陈宇问着。
“有可能，夜鸦也善毒，若夜魔是她的师弟……”陆沉想了想后点点头，分析着。
折愧默默的听着，余光却一首锁定着站在窗边的离。
离依旧面无表情，在他们说话间己经又转过身看向窗外，似乎根本没听他们说话。
而离心里却在想着陆沉的话。
善毒，暗杀，巫术。
她想着三年前的那场厮杀，里面有几人精通用毒，出手就让寒影阁的弟子倒下一片。
也隐约听到有人说过幻月而己，所以在血玉楼的那场拍卖会上，她听到二楼包厢那女子说幻月谷时就猜测幻月谷也参与了那场袭击。
又猛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，忘弦倒在血泊里的画面突然浮现。老人花白的胡子被雨水打湿，沾满了血沫，却还死死抓着她的手腕。
“丫头…快走！”
离不自觉的紧握双手，指甲顿时陷入肉里，气场也在这一瞬间爆开，却又猛然消散，双手松开，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。
其他三人却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气场波动。
“什么情况？有敌袭？折愧，你后面带尾巴回了？”陈宇猛的伸手摸向桌上的剑，陆沉却按住了他的手，对他轻轻摇头，随后看向离的方向。
折愧没有说话，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离的背影。
陈宇见状，松开了摸向剑的手，看向陆沉，小声道：“什么情况？刚刚那气场…很强。”
“呆子。”陆沉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。
“离，你在想什么。”折愧终于忍不住出声问着。
“没想什么。”离的声音依旧清冷，头都没回一个。
折愧微微皱眉，他总感觉今日的她…不太对劲。
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，心里顿时有些不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