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的生意会怎么样呢……”米斯蒂娅有些担心地问，“昨天剩下的食材还够吗？”
蓝川检查了一下库房，昨天萃香送过来的那头山猪还余了不少，应付过今晚的营业绰绰有余。
“别担心，米斯蒂娅。”蓝川一样一样地清点着剩下的食材，脸上露出了笑容，“你看，还有不少好东西呢！猪心、猪肝、猪腰子、肋排、前腿、猪蹄……这些凑一凑，今天的特色菜是完全没问题的。”
看着这些丰富的下水和骨头，他的脑海里瞬间有了主意。
“米斯蒂娅，今天我们来做一道特别的菜吧！”蓝川拍了板，“就用这些剩下的猪肉，做一锅卤肉！保证让客人闻着味儿就走不动道！”
提到做菜，米斯蒂娅的眼神又亮了起来：“卤肉？好啊好啊！蓝川先生，该怎么做呀？”
“跟着看跟着学就行。”蓝川兴奋地搓了搓手，脑中己经开始飞速构建卤肉的配方和流程，“我们先把这些处理干净，然后开始准备卤料。今天晚上，就让整个幻想乡都闻闻，什么才叫真正的卤肉香！”
米斯蒂娅雀跃地应了一声，刚才学习带来的痛苦似乎都被即将到来的美味冲淡了。
蓝川看着米斯蒂娅开始手脚麻利地清洗着猪下水，那副充满干劲的模样，终于让他彻底放下心来：“妖怪啊……确实是难懂，也难教……不过，也许只要找到对症下药的办法，也并非完全绝望吧？”
接过米斯蒂娅递来的猪下水，一柄短刀在蓝川的手间翻飞，猪心剖开，血块“哗啦”冲进下水道，猪肝浸入清水，血丝如雾般散开，腰子对半切开，刀刃贴着白膜一刮，腥膻尽除。
“嗤啦——”
滚水锅里落下姜片、清酒，猪蹄、肋排、前腿肉“扑通”入水，浮沫如战场上溃逃的败兵，被铁勺无情剿灭。
该去准备卤料了。
米斯蒂娅搬出了夜雀食堂最大号的砂锅，蓝川在腰包里摸索着调料。
“嗯？”
怪事，好像多了两枚钱币？
不只是多了两枚百元面额的钱币，昨夜用掉的那些调料也重新变得满满当当了。
机械质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。
[系统提示：“少量经营资金”己到账，考虑到宿主目前的状况，每日凌晨调料将会自动补充。]
蓝川挑了挑眉。
该怎么说呢……这系统考虑的越周到，行事风格越人性化，就越让他坚持那个猜想——
这系统大约是某个闲的没事的妖怪、贤者、或者妖怪贤者扮演着玩的。
不过没关系，只要系统不露出什么大破绽，就由着这位不知真名的大人物自娱自乐吧。
毕竟吧，真跟系统撕破脸了……他上哪补充调料去？
蓝川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，小夜雀正好奇地看着盆中的猪心、猪肝、猪腰子，一副有点害怕，又跃跃欲试的样子。
“这些等会儿再弄，先来准备卤汤。”蓝川将盆放在一边，走向了砂锅，“米斯蒂娅，你这里有纱布吗？”
“诶？要纱布做什么啊？”米斯蒂娅眨巴着眼，似乎不明白纱布和做饭有什么关联。
“纱布是为了把这些香料装起来，”蓝川一边解释，一边从腰包里往外掏瓶瓶罐罐，“不然等煮好了，你从这一锅汤里把香料捞出来，那可太麻烦了。”
米斯蒂娅恍然大悟：“哦！原来是这样！”她赶紧找出了一块干净的、足够大的纱布。
八角、桂皮、香叶、草果、丁香……一样又一样的香料被蓝川取出，放在纱布上。
“这些是干香料，”他指了指桌上的堆放，“再把姜片和葱段也切一些。”
米斯蒂娅手脚麻利地照做。
“好了，来。”蓝川将砂锅放在灶台上，“咱们先把底料炒香。”
他在砂锅里倒了适量的油，油温升高后，先放了大量的姜片和葱段进去，然后是干辣椒和花椒。随着小火煸炒，一股辛辣又带着点植物清香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。
“唔——”米斯蒂娅嗅了嗅，立刻打了个小喷嚏，“好香啊！有点像烤肉，但又不一样！”
“这是用来炒香的底料，”蓝川满意地颠了颠锅，“能给卤汤增加层次感。现在把剩下的干香料都装进纱布袋里，口扎紧。”
米斯蒂娅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香料都包进了纱布袋，然后用细绳牢牢地扎紧袋口，递给了蓝川。
“做得不错！”蓝川接过香料包，放在一边。
“现在来调卤汤。”他熟练地自厨房的调料架上取出三个瓶子：一瓶日式酱油，一瓶味醂和一瓶清酒。
先在砂锅里倒入足量的水，然后依次加入酱油、味醂和清酒。
酱油的咸鲜、味醂的甜润、清酒的醇厚，与锅底的辛香交织在一起，蓝川顺手又加了几块冰糖进去。
他摇了摇头，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。
说到底，日式酱油和中式酱油是不同的，日式酱油在风味上偏鲜美，而中式酱油更加复杂浓郁。大概……这锅卤肉会和他之前做出来的截然不同吧。
“冰糖能让卤肉的颜色更好看，味道也更醇厚。”他回过神，解释着冰糖的作用。
水量很快就没过了砂锅的一半。蓝川估摸了一下，应该足够没过所有的肉。
“把香料包也放进去。”蓝川指挥着米斯蒂娅将香料包扔入锅中，随后打开灶火，将卤汤烧开。
棕红色的汤汁随着温度升高开始冒泡，香气更加浓郁，满屋都飘着卤料的香味。
卤汤沸腾时，蓝川手脚麻利地挑出猪蹄、肋排和前腿肉，下到了锅中。
蓝川用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，确保所有的肉都浸没在卤汤里。
肉块在深褐色的汤里沉浮，吸饱了香料的魂魄。
米斯蒂娅有样学样地想要将手头那盆猪下水也倒进去，却被蓝川伸手拦住了：“别急，内脏这会儿下去，等出锅的时候就老了。”
他细心地解释着：“猪蹄和肋排这些带骨头的肉，需要长时间的慢炖才能软烂入味。猪心、猪肝、猪腰子这些就不一样了，它们本身就比较嫩，稍微煮一会儿入味就行，煮久了反而会不好吃。”
米斯蒂娅听得似懂非懂，但还是乖乖地收回了手，将那盆处理干净的猪下水放在了一边。
看着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砂锅，她好奇地问道：“那现在要煮多久呀？”
蓝川捏着下巴寻思道：“至少得炖一个小时吧，让骨头里的香味都煮出来，然后……”
他正估摸着锅里的炖煮时间，话还没说完，屋门口冷不丁就传来“咣当”一声响。
蓝川和米斯蒂娅对视了一眼，两人都愣住了，眼里写着同样的问号：
啥玩意啊？咋回事啊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