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禁城的雪下得紧，军机处的铜炉烧得通红。
张居正攥着李莲英给的羊皮纸，指尖还留着昨夜奶茶的甜腥——
自那日之后，太后每日卯时都会赏他半盏“晨露津液”，美其名曰“补脑子”，实则碗底总沉着些奇怪的东西：
前日是半块龟甲，昨日是截断的竹简，今早竟漂着粒西域进贡的秘药。
“张大人，袁大人到。”值房小吏的通报打断他的思绪。
帘子一挑，袁世凯穿着簇新的江绸马褂进来，腰间玉佩坠着枚青铜兽首——正是张居正昨日在内务府查见的，本该陪葬在皇陵的古物。
“张大人别来无恙？”袁世凯堆着笑，腰间牛皮刀鞘擦得锃亮，“听说太后赏您查内阁大库？卑职这儿有本《海国图志》孤本，您瞧瞧？”
递过来的书册封面烫着金纹，翻开第一页，赫然夹着张泛黄的信笺：“朝鲜急报，倭人异动”，墨迹还未完全干透。
“袁大人好兴致。”张居正指尖划过书页间夹着的丝绸，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“新式练兵要略”，“听说您最近在小站练兵，用的是异域之法？”
袁世凯的笑僵在脸上，手按在刀鞘上：“张大人说笑了，卑职不过是……”
“不过是拿朝廷的饷银，养私兵？”张居正突然拍案，震得铜炉里的炭灰乱飞，“昨日通州漕运截获的三百箱货物，怎么全是精铁？”
值房里的小吏们吓得纷纷退避。袁世凯的瞳孔骤缩，突然抽出腰刀——那刀身刻着异域纹路，刀柄缠着的红绳上，串着颗骷髅头。
“张大人果然厉害。”袁世凯刀锋对准他眉心，“您以为查内阁大库就能翻案？太后她老人家……”
“太后让哀家看看，是谁在军机处动刀？”
慈禧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，跟着进来的李莲英捧着个鎏金食盒，盒盖掀开时飘出浓郁的奶茶香——夹杂着明显的辣椒和八角味。
袁世凯慌忙收刀下跪，额头磕在青砖上：“太后恕罪！卑职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想试试新得的宝刀？”慈禧坐在紫檀椅上，护甲敲着食盒边缘，“哀家听说，你私通倭寇，把首隶的铁矿卖给倭人？”
张居正注意到食盒底层垫着张宣纸，边角露出“邸报”字样，头版标题写着“袁世凯通敌卖国”，墨迹未干。
“太后明鉴！”袁世凯膝盖挪向慈禧，“卑职都是为了朝廷……为了新政……”
“新政？”张居正突然揪住他后领，将那本《海国图志》拍在案上，“你私铸铜钱，伪造官印，当哀家不知道？”
他指尖划过袁世凯内襟，扯出半张契约，上面盖着“汇丰商行”的朱印，货物栏写着“良马千匹，铁炮百门”。
“张居正要反！”袁世凯突然嚎叫，刀锋再次抬起，却被张居正一记手刀劈在手腕上。腰刀“当啷”落地，他顺势抬腿踢中对方膝窝，将人按在炭火炉旁。
“疼疼疼！”袁世凯脸贴在青砖上，马褂被扯开，露出背上纹着的奇异图腾——北斗七星。
他这是有帝王野心！
慈禧突然轻笑：“哀家早说，张大人的拳脚功夫，比太医院的接骨散还管用。”她示意李莲英打开食盒，“来，袁大人，尝尝哀家新调的奶茶配方。”
琉璃碗里的奶茶呈诡异的紫黑色，奶皮上撒着葱花和花椒，碗底沉着半片生锈的钥匙——正是内阁大库第三重门的钥匙。
“太后饶命！”袁世凯浑身发抖，“卑职愿意交代……愿意交代通敌的秘密！”
张居正手一顿。通敌？这背后怕是另有隐情。
“哦？”慈禧挑眉，“说！”
“卑职受倭人蛊惑……”袁世凯语速极快，“他们承诺扶持光绪帝上位，推行新政……”
李莲英突然轻咳一声，慈禧的脸色瞬间冷下来：“哀家记得，光绪帝的西洋自鸣钟，是你送的？”
“是是是！”袁世凯看见生机，“那钟里藏着密信，能和倭人联络！还有，还有张大人腰间的玉佩，卑职也有类似的……”
他挣扎着扯开裤脚，脚踝处系着块残缺的玉佩，隐约可见龙纹一角。
张居正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。看来这朝堂，远比他想象的复杂。
“哀家听够了。”慈禧突然摆手，李莲英立刻掏出个小瓶，往袁世凯嘴里灌了半盏奶茶，“袁大人不是喜欢给人下药吗？这杯奶茶里，哀家加了西域奇毒——见血封喉，无药可解。”
袁世凯的瞳孔瞬间放大，双手掐住喉咙，指甲缝里露出半片碎纸，上面写着“通敌名单”。张居正刚要去捡，却被李莲英用拂尘扫进炭火炉，纸灰飘起时，他看见背面印着“谭嗣同密信”西个朱砂字。
“张大人，”慈禧擦了擦护甲，“明日去趟天津卫吧。哀家听说，那里有个叫‘小站’的地方，藏着些不该有的东西。”
她站起身，食盒里的奶茶还在咕嘟冒泡，飘出股焦糊味：“对了，把袁世凯的腰刀带上。哀家瞧着，比咱们的佩刀好使多了。”
雪越下越大，张居正站在军机处门口，摸着腰间的刀。刀柄内侧刻着行小字：“万历十年，张居正亲封”。
远处传来鞭炮声，小吏们说，是醇亲王府送来了西域贡品。张居正望着漫天飞雪，突然想起前世在图书馆看见的《明史》残卷，里面夹着张字条，用红笔写着：“万历十年，张居正卒，享年五十八，死前口含珍珠，饮人乳三盏。”
而现在，他手里的腰刀还带着袁世凯的体温，袖口沾着的奶茶渍，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紫禁城的每片琉璃瓦下，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，而他，即将踏上寻找真相的路。
“张大人，”李莲英不知何时站在身后，递来个油纸包，“太后说，天津卫冷，让您带着这个暖身子。”
打开油纸，里面是块御赐的羊脂玉佩，触手生温。张居正突然轻笑，将玉佩揣进怀里。看来，这场朝堂的博弈，才刚刚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