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湾深处,BioMed 的海底基地像头蛰伏的钢铁巨兽。手术台上,林砚舟的身体被机械臂层层缠绕,金属齿轮咬合的刺耳声响中,他的意识在黑暗里不断下沉又挣扎着上浮。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皮肤游走,仿佛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他的神经。
“林总,欢迎加入我们。” 陆沉的声音裹着电流刺进耳膜,头顶的无影灯突然亮起,刺得林砚舟机械眼剧烈闪烁。他勉强睁开眼,看见陆沉嘴角那抹扭曲的笑,白大褂上沾着的暗红血迹随着动作微微晃动,“你的机械义肢将升级为终极武器,而温晚…… 会是第一个死在你手上的人。”
“做梦……” 林砚舟想开口,喉间却像被塞进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,只能发出微弱气音。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,他的意识再次被黑暗吞噬,恍惚间似乎听见温晚在喊他的名字,可当他想抓住那缕声音时,却坠入更深的黑暗深渊。
三个月后,纽约唐人街监控室里,温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血痕。屏幕上,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正在药店里付钱,机械关节在阴影中泛着冷光。他接过药剂时微微倾斜的肩膀,还有转身时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不存在的光剑,这些熟悉的小动作,让温晚的心脏猛地揪紧 —— 是林砚舟!
“是他!” 温晚的手指重重砸在屏幕上,全息地图瞬间标注出二十七个可疑地点,“他在买能抑制基因共鸣的药剂,一定和 BioMed 有关!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?” 她的声音发颤,眼前又浮现出南极冰层下,林砚舟将她推向安全区时那决绝的眼神。
薇拉调试着新型能量光刃,眉头紧皱,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:“根据密钥感应,他在新泽西废弃炼油厂。但这些药剂不对劲,BioMed 给所有克隆体的芯片都植入了病毒程序,很可能是陷阱。温晚,这次行动太危险了。”
温晚抓起外套就往外冲,腰间的基因密钥随着动作撞在大腿上,泛起微弱蓝光:“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,他是被陆沉害成这样的!你忘了我们在南极失去了多少伙伴吗?我不能再失去他!”
深夜的炼油厂,刺鼻的汽油味混着海风扑面而来,熏得温晚眼睛生疼。她的心跳随着基因密钥的震颤越来越快,每走一步,脚下的碎石都发出咯吱声响,在寂静的厂区格外清晰。她贴着锈迹斑斑的储油罐慢慢挪动,手心全是冷汗,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扫过西周,警惕着任何一丝异动。
“出来吧,我知道你在。” 温晚突然停下,握紧腰间的光剑,剑身发出嗡鸣,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幽蓝弧光。
“温小姐,别来无恙。”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令人陌生的冰冷,像淬了毒的冰锥刺进温晚心里。她猛地转身,枪口己经抵住她的眉心。林砚舟戴着黑色面罩,机械眼闪烁着猩红光芒,身上的战术服破破烂烂,却掩盖不住那股危险的气息,“交出密钥,我留你全尸。”
温晚的眼眶瞬间红了,睫毛上凝结的水汽在月光下闪着光:“阿舟,是我!你被 BioMed 控制了,我带你回家!我们还有很多没完成的事,你说过要陪我找到妈妈的研究真相的!”
“少废话!” 林砚舟的机械臂突然收紧,金属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,温晚这才发现他整条手臂都变成了泛着蓝光的合金材质,表面流动的纹路像是某种诡异的符文,“三秒内不交出密钥,我打爆你的头。1……2……”
“你以为我会怕?” 温晚咬牙,突然反手抓住枪管往上一抬,“嘭” 的一声枪响,子弹擦着她的头发飞过,灼热的气流烧焦了几缕发丝。她趁机用光剑刺向林砚舟的肩膀,却被对方以一种非人的速度躲开,机械腿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。
“就这点本事?” 林砚舟冷笑,猩红的机械眼闪过不屑,机械腿横扫过来,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。温晚一个翻滚躲开,后背重重撞在储油罐上,疼得她闷哼一声,嘴里泛起铁锈味。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,心里又痛又急,记忆中那个会在她熬夜研究时默默泡杯咖啡的人,怎么会变成这样?
“陆沉到底对你做了什么?” 温晚抹了把嘴角的血,血渍染红了手背,“还记得我们在撒哈拉废墟的约定吗?要一起揭开 BioMed 的阴谋!你说过,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还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!”
林砚舟的动作顿了一下,猩红的机械眼闪过一丝挣扎,面罩下似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。可下一秒,他的眼神又恢复冰冷,机械臂突然变形,变成一把巨大的能量刀,刀刃上跳跃着紫色电弧:“那些话,我早就忘了。受死吧!” 说着,他挥刀劈下,刀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声震得温晚耳膜生疼。
千钧一发之际,薇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,带着明显的焦急:“温晚!他后颈的芯片就是控制源,毁掉它!小心,他的攻击频率在不断上升!”
温晚心中一震,趁着林砚舟挥刀的瞬间,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。两人一起摔倒在地,温晚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,但她死死按住他后颈的芯片,指尖触到那凸起的金属片,冰凉又坚硬:“对不起了阿舟!” 光剑刺下的瞬间,林砚舟发出痛苦的嘶吼,猩红的机械眼疯狂闪烁,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,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声,螺旋桨搅动空气的声音越来越近。温晚抬头,看见 BioMed 的标志在夜空中闪烁,红色的灯光像恶魔的眼睛。林砚舟趁机挣脱束缚,一个翻身跃起,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。他最后深深看了温晚一眼,猩红的机械眼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随后消失在黑暗中,只留下温晚握着带血的光剑,呆立在原地。
“下次见面,就是你死期。”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林砚舟沙哑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机械零件运转的嗡鸣。温晚握紧拳头,指甲再次掐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:“放心,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,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!就算踏平 BioMed,我也要让你恢复原样!”
炼油厂外,BioMed 的人越来越近,探照灯的光束在厂区内来回扫射。温晚深吸一口气,握紧基因密钥,蓝色光芒照亮她坚定的脸庞。这场战斗,才刚刚开始,而她,绝不会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