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的空调发出低沉嗡鸣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。温晚死死盯着电脑屏幕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血痕。视频通话里，老周举着的照片边缘发皱，水渍晕染的文字勉强可辨 “幻影科技” 与 “赛博科技” 的字样，仿佛是撕开阴谋的第一道裂口。
“这是车祸后在林总西装内袋找到的，” 老周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凝重，“泡水前应该是完整的合作协议，估计是他遇袭前拼死藏起来的。”
“果然是马克?安德森！” 温晚一拳砸在会议桌上，震得水杯里的咖啡溅出，在文件上晕开深色的痕迹。她转头看向技术总监，对方的白衬衫己经被冷汗浸透，贴在背上洇出大片深色：“立刻恢复林总平板电脑里的数据，就算是碎片，也要给我拼出来！还有，联系我们在开曼群岛的合作方，查清楚幻影科技的所有资金流水，我要知道每一分钱的去向！”
与此同时，地球另一端的洛杉矶地下室里，荧光灯滋滋闪烁，时不时爆出细小的电火花。林砚舟扯松领带，露出锁骨处结痂的伤口，那是车祸时安全带留下的勒痕，此刻还泛着狰狞的红。他将录音笔重重拍在桌上，金属撞击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，吓得对面的赛博科技工程师浑身一颤。
“安德森答应给你三倍年薪？” 林砚舟勾起嘴角，笑意却不达眼底，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，“那他有没有告诉你，故意传播计算机病毒，最高能判十年？而且你知道协助犯罪的后果是什么吗？”
工程师的喉结上下滚动，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滴在衬衫上，很快晕开深色的圆斑：“我...... 我也是被逼的！安德森说只要让星耀股价暴跌，赛博就能垄断医疗 AI 市场。这些是他们密谋的录音，还有从暗网购买病毒的资金记录......” 他突然掀开笔记本电脑，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在屏幕上滚动，“上周三，有笔五百万美元的款项首接打到了我的离岸账户，我要是不照做，他们就杀了我女儿！”
温晚收到加密文件时，窗外正暴雨倾盆。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法务部的二十台打印机同时运转，纸张摩擦声混着炸雷，像极了战场的枪炮。她扯开领口的珍珠项链，金属链坠在桌面上撞出清脆的声响，喉间泛起血腥味：“通知媒体，明天上午十点开发布会，就说星耀集团要揭露行业黑幕。再让保安部准备二十份律师函，我要亲自送到赛博科技总部，当面甩在安德森那张虚伪的脸上。”
次日清晨，赛博科技大厦前围满记者。摄像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，温晚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，气场全开地穿过人群。她将文件摔在前台大理石上，震得接待员手中的咖啡杯叮当作响，褐色的液体洒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。
“马克先生，不请我们进去坐坐？” 温晚盯着电梯间的监控摄像头，唇角扬起冷笑，眼神里满是嘲讽，“涉嫌商业诋毁、破坏计算机系统、恶意竞争...... 这些罪名，够你在监狱里开个庆功宴了吧？还是说，你觉得自己能只手遮天？”
新闻发布会现场，座无虚席。大屏幕突然亮起安德森的脸，画面里的他举着香槟，醉意醺醺，满脸都是得意：“把星眸系统搞垮，星耀就成了空壳！那个温晚不过是个女人，能掀起什么风浪？我倒要看看，她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！” 台下顿时哗然，闪光灯如同暴雨中的闪电，此起彼伏。
“所谓的‘误诊事件’，是有人恶意植入病毒。” 温晚举起 U 盘，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，仿佛是正义的审判之剑，“现在，证据确凿，我们己经向警方报案。赛博科技，还有背后的主谋，一个都别想逃！”
话音未落，会场大门突然被撞开。林砚舟裹着绷带，西装左肩处还渗着血渍，却依然身姿挺拔。他穿过沸腾的人群，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，仿佛是凯旋的战士：“不好意思，来晚了。有人想让我永远消失，但很可惜，我还有账没算完。安德森，准备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吗？”
他走到温晚身边，压低声音，只有她能听见：“你以为我昏迷的时候，老周没把你不要命的事全说给我听？连续三天没合眼，亲自带着人排查数据...... 回家再收拾你，看我怎么罚你。”
然而，当舆论反转、星耀股价涨停时，温晚在整理证据时发现了异常。那个藏在纸箱底层的 U 盘，外表平平无奇，插入电脑后却只跳出一段 17 秒的视频。画面里，戴兜帽的人背对着镜头操作服务器，敲击键盘的节奏竟与温晚如出一辙，仿佛是多年默契的复刻。她放大画面，对方手腕处若隐若现的疤痕，让温晚的血液瞬间凝固 —— 那形状，和三年前为救她挡刀的人，一模一样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那个雨夜，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的触感，男人低沉的 “别怕”，还有医院走廊里彻夜的消毒水味道。温晚的手指微微发抖，轻轻触碰屏幕，仿佛能跨越时空触碰到那道熟悉的疤痕。如果不是他，自己早己命丧黄泉；可如果是他，又为什么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？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，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，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影。温晚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，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。这一次，她要亲手揭开所有的真相，无论结果是什么，她都不会再退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