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室的空气在金红火焰中扭曲,沈惊凰的断剑劈开扑来的傀儡,紫色血雾溅在初代凤凰血脉者的手记上,将那句“背叛者之血”染得愈发猩红。她余光瞥见小川的身体在石台上微微颤动,脖颈的紫光己蔓延至心口。
“拦住她!”国师的怒吼混着法器嗡鸣,墓室顶部突然垂下无数锁链,链端的青铜钩闪烁着噬灵液的幽光。沈惊凰旋身挥剑,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痛呼——是她的副将,被一枚淬毒暗器贯穿肩胛。
“小心!有内鬼!”副将的警告被锁链绞碎。沈惊凰猛地转身,只见一名平日里负责传信的盟友手持淬毒匕首,正对着她后心刺来。预言的刺痛让她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一击,火焰顺着指尖窜出,却在触及叛徒的瞬间诡异地熄灭。
“为什么?”沈惊凰的声音带着血丝。叛徒扯下脸上人皮面具,露出天机阁杀手特有的咒印纹身:“沈姑娘,萧太子没告诉过你吗?在这场局里,没有人是干净的。”他甩出袖中锁链缠住小川的脚踝,将昏迷的少年往祭坛方向拖拽。
千钧一发之际,赤霄剑的龙吟声撕破墓室穹顶。萧无咎如鬼魅般落下,玄甲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,剑锋精准斩断叛徒的锁链。他反手一剑刺入另一名杀手心脏,紫色血液喷溅在他侧脸,却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去。
“萧无咎!”沈惊凰挥剑逼退围上来的傀儡,“你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!”她的火焰与萧无咎的剑气交织,将墓室中央的祭坛削去一角。国师趁机操控噬灵液凝成巨蟒,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小川。
“护住那孩子!”萧无咎的怒吼震落墓顶碎石。他的赤霄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紫光,与噬灵液巨蟒撞在一起,爆炸的余波将沈惊凰掀翻在地。她在混乱中瞥见萧无咎的动作——招招狠辣,每一剑都首指敌人要害,与往日刻意留手的作风截然不同。
混战持续了半个时辰,当最后一名傀儡倒下时,墓室里只剩粗重的喘息声。沈惊凰冲向昏迷的小川,却被萧无咎拦住去路。赤霄太子的胸膛剧烈起伏,嘴角溢出紫血,眼底却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“让开!”沈惊凰的火焰抵住他咽喉。萧无咎却突然伸手,扯开叛徒的衣襟,一枚刻着赤霄皇室徽记的令牌滚落出来:“沈姑娘不打算看看,这位‘盟友’身上还有什么?”
沈惊凰的目光落在叛徒紧握的拳头上。她强行掰开那只手,摸到一卷密信。展开的瞬间,熟悉的字迹刺痛双眼——是萧无咎的笔迹,信中写着:“按计划暴露身份,试探沈惊凰应对之策。若能激发其血脉暴走,更佳。”
“你早就知道谁会背叛!”沈惊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,血脉之力不受控地暴走,将西周的石壁烧出焦痕,“为什么要利用我?”
萧无咎弯腰拾起令牌,在掌心轻轻:“不经历背叛,你永远看不清真相。”他抬眼望向她,眼神复杂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,“天机阁的渗透远超想象,赤霄军、江湖门派、甚至你的‘盟友’...沈惊凰,你以为仅凭一腔孤勇,就能对抗百年阴谋?”
沈惊凰想起父亲的玉佩、萧无咎书房的密卷,还有初代血脉者手记里的诅咒。她突然笑了,笑声中带着讽刺与悲凉:“所以你就设下这个局,看着我被背叛,被伤害,然后呢?感激你的‘良苦用心’?”
“我需要确认,你是否有资格成为破局之人。”萧无咎的声音混着墓室滴水声,“凤凰血脉的诅咒即将到达百年之期,天机阁的终极兵器一旦成型...”他的目光扫过小川,“不只是你我,天下苍生都将沦为祭品。”
国师的咳嗽声突然从废墟中传来。沈惊凰转头望去,只见那老贼半截身子被压在坍塌的石柱下,却仍举着法器,狞笑着说:“萧太子...别忘了...你们萧家也是这场阴谋的...”话未说完,萧无咎的赤霄剑己贯穿他咽喉。
沈惊凰望着萧无咎毫不犹豫的动作,心中的怀疑与信任激烈交锋。她握紧手中的密信,指甲深深掐进纸页:“萧无咎,我警告你,若再敢拿小川和我的人当棋子...”
“沈姑娘应该明白,在棋局里,犹豫就是死亡。”萧无咎擦净剑上血迹,转身走向墓室出口,“带着小川离开,三日后,苍澜国城郊破庙,我会给你看真正的‘背叛者名单’。”
沈惊凰抱着昏迷的小川,望着萧无咎远去的背影。血契之力在体内躁动,她分不清此刻翻涌的情绪,究竟是愤怒,还是对未知真相更深的渴望。而那封密信上的字迹,在火焰映照下,宛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