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尘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，不，是热锅上快被烤干了的蚂蚁。
他那系统里可怜巴巴的“元气：0.10125（约等于零点壹分）”，在王虎那“半分元气起步，一分元气及格”的“内部消息”面前，简首就是个天大的笑话。
“不行，我必须得知道，我这系统显示的元气，跟他们说的那个‘分’，到底是怎么个换算！万一……万一我这系统的0.1，其实挺值钱呢？”
方尘抱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，在村里晃荡，试图找到更多关于“元气检测”的情报。
他先是去了村长张老汉家。张老汉是村里少有的识字的人，据说年轻时也曾游历过一些地方。
“检测元气？”张老汉吧嗒着旱烟，眯着浑浊的老眼打量着方尘，缓缓道，“尘娃子，你问这个做啥？启灵大典那天，青云宗的仙师自有法度，那广场中央的‘测灵柱’，往上一按，你有多少元气底子，是骡子是马，一目了然，骗不了人的。”
“小子是想……提前心里有个底。”方尘干笑道。
“提前有底？”张老汉摇了摇头，“那都是大户人家或者镇上那些有门路的人才琢磨的事。我听说啊，镇上那几家丹药铺、符箓斋里，有些陈年的‘小测灵阵’，能勉强测个大概。不过，那玩意儿金贵得很，测一次，就得……这个数！”
张老汉伸出了一根布满褶子和泥土的手指。
“一块下品灵石？！”方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“可不是嘛！”张老汉咂咂嘴，“而且啊，听说还不怎么准，十次里倒有三西次是不灵光的！纯粹是给那些不差钱的主儿图个心安，或者……用来糊弄人的！”
一块下品灵石！测一次！还不准！
方尘的心哇凉哇凉的。
他那三块下品灵石，是他全家的命根子，是用来买“引灵符”这唯一一张“高考准考证”的！要是拿一块去测个不准的元气，那他娘……不，他自己都得先把自己给捶死！
“那……那村里或者附近，有没有便宜点的法子？”方尘不死心地追问。
张老汉深深吸了口旱烟，吐出的烟圈都带着一股穷苦的辛辣味：“便宜的？尘娃子，修仙问道这种事，自古以来就是‘法侣财地’，哪一样离得开‘财’字？便宜的，能有好东西？你当仙缘是大白菜，随处可见，还带打折促销的？”
从张老汉家出来，方尘又碰到了正和一群半大孩子吹牛打屁的王虎。
王虎看到方尘，鼻子不是鼻子，眼睛不是眼睛，显然还记着方尘之前打探他“劣品淬体散”的事。
“哟，这不是方尘嘛！”王虎阴阳怪气地说道，“怎么着，还在为你的‘零点壹分’元气发愁呢？我可告诉你，我爹前儿个又托人，请了个路过的游方术士，给我用‘感灵盘’又测了一次！那术士说了，我现在妥妥的‘半分’元气出头，误差不超过三成！比你们这些只能干瞪眼等死的强多了！”
“游方术士？感灵盘？”方尘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，“那……得花多少钱？”
“不多不多，”王虎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，“也就二两银子！”
二两银子！
方尘眼前一黑。
在这个世界，一两银子大概能换一百文铜钱。二两银子就是两百文！他那“财富值3文”的系统，在这面前连个零头都算不上！
而且，误差不超过三成？这他娘的误差范围也太大了！万一他只有0.8“分”，误差往下一偏，首接不及格了怎么办？
方尘算是看明白了。
在这个操蛋的玄幻世界，想要提前知道自己的“考试成绩”，也得看你爹是不是“李刚”！
普通人家，连“模拟考”的资格都没有！
只能等到最后那“一锤子买卖”的启灵大典，是生是死，听天由命！
“MMP！这还让不让人活了！”方尘心中悲愤交加。
他现在迫切需要知道，自己那“0.10125”的系统元气，在“测灵柱”上到底能亮起几分光。
如果连最低的“半分”元气标准（假设这是某些不入流帮派的最低门槛）都达不到，那他就算把家里的三块灵石全填进系统，也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！
“系统！废物系统！”方尘在心中疯狂咆哮，“老子这点元气，到底相当于多少‘分’？你他娘的能不能给个准信儿？！”
或许是他的怨念突破了天际，那万年不变的系统界面，竟然真的又有了反应！
在“元气：0.10125（约等于零点壹分元气）”的后面，那行小字注释，微微闪烁了几下，然后变成：
（校准中……外部标准参照缺失，无法精确校准。根据现有数据流估算，约等于0.1分元气，误差范围：±0.5分）
误差范围：±0.5分？！
方尘看着这行字，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。
他总共才0.1分元气，这误差上下浮动0.5分……
这他娘的误差，比他的实际数值还大好几倍！
这跟没校准有什么区别？！
“我信了你的邪！”方尘气得想砸东西。
这系统，果然是指望不上的！
“冷静！冷静！”方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虽然误差大，但至少……系统承认了‘分’这个单位，并且试图进行校准。这说明，它并非完全与外界隔绝。”
“而且，这个误差范围……是不是意味着，如果我的实际元气值，刚好卡在某个门槛附近，比如0.1分，加上0.5的误差，就有可能被判定为0.6分？”
一个大胆的念头，如同毒蛇般在方尘心头盘旋。
但这太冒险了！
他现在最需要的，是一个相对准确的参照物！
他想起了村长张老汉早上送给他那几页破旧的《养性纳气残篇》。
虽然只是些粗浅的呼吸吐纳之法，几乎没什么实际效果，但那好歹是跟“修行”沾边的东西。
“如果……我能找到一个己知元气值的人，或者物品，让系统扫描一下，是不是就能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参照，从而校准我自身的元气值？”
这个念头一出，方尘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！
他现在身无分文，请不起游方术士，更别提去镇上用那“一块灵石测一次”的小测灵阵了。
但他有系统！一个虽然废物，但至少能“识别”和“量化”他自身元气的系统！
“王虎！他不是说自己有‘半分’元气出头吗？”
“如果我能想办法，让系统‘扫描’一下王虎，或者他用过的什么东西，是不是就能知道，他那‘半分’元气，在系统里到底显示多少数值？”
这个想法有些疯狂，甚至有些异想天开。
但对现在的方尘来说，任何一丝可能，都值得他去尝试！
“不过，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‘扫描’王虎呢？”方尘摸着下巴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。
硬碰硬肯定不行，他这小身板，不够王虎一拳打的。
看来，得动点脑筋了。
方尘看了一眼天色，离启灵大典还有五天。
时间，不多了啊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