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尘现在是一门心思扑在怎么校准自己那“元气值”上了。
他那系统里显示的“零点壹分（0.1分）”，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，不上不下，让他寝食难安。
这要是真的只有0.1分，那他这几天“撸石头”撸出来的成果，连给启灵大典的测灵柱当润滑剂都不够！
他唯一的希望，就是他那废物系统跟外界的计量单位有代差，或者他这“清凉气流”的质量远超普通元气，所以系统数值低，但实际效果强。
当然，这多半是他在自我安慰。
可不搞清楚这个，他哪敢动用家里那三块救命的灵石？
万一灵石砸进去，元气值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，他怕不是得当场找块豆腐撞死。
这几天，他有事没事就往王虎家附近晃悠。
王虎他爹王屠夫，在村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，家境比方尘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。
上次王虎吹嘘他爹请了游方术士用“感灵盘”给他测元气，花了二两银子，这事儿早就传遍了几个村子。
方尘琢磨着，那“感灵盘”既然是王屠夫花钱买的（或者请术士带来的），总不可能用一次就扔了吧？
说不定，王虎这几天还会用那盘子再测测，看看他那“劣品淬体散”的效果。
机会，可能就在这里！
果然，皇天不负有心人（主要是方尘脸皮厚，天天去“偶遇”）。
这天下午，方尘又“恰好”溜达到王虎家那高高的院墙外，就听到里面传来王虎略显兴奋的叫嚷声：“爹！再给我试试！我感觉今天泡了药浴，元气又涨了一截！肯定不止半分了！”
紧接着是王屠夫略显粗犷的声音：“臭小子，那感灵盘用一次也耗费老子的精神，你以为是大白菜啊！让你娘给你看着，我歇会儿！”
方尘心中一动！
王屠夫不在，他婆娘一个妇道人家，多半没那么警惕！
他悄悄绕到王虎家院子侧面的一个破损处，那里有几块石头垒得比较松，能勉强看到院子里的一角。
只见院子中央，王虎光着膀子，浑身通红，显然是刚泡完他那“劣品淬体散”的药浴。
他娘，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妇人，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约莫巴掌大小、古朴无华的青铜盘子，盘子中央似乎镶嵌着几颗暗淡的珠子。
那应该就是王虎口中的“感灵盘”了！
“虎子，你站稳了！气沉丹田，把元气都给老娘逼出来！”王虎他娘吆喝道，那架势，倒有几分屠夫娘子的彪悍。
王虎深吸一口气，双拳紧握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了，嘴里发出“喝！哈！”的怪叫，显然是在用土法子激发体内的元气。
方尘躲在墙角，大气都不敢喘，眼睛死死盯着那“感灵盘”，同时将一部分心神沉入自己脑海中的系统界面。
就在王虎“喝哈”到面红耳赤，他娘将那青铜盘子凑近他小腹丹田位置的一刹那——
“亮……亮了！比昨天又亮了一点点！”王虎他娘惊喜地叫道，“好小子！这药浴果然有用！这亮度，怕是快有小指甲盖那么亮了！稳稳的半分元气出头了！”
王虎闻言，得意地喘着粗气，瞥了一眼墙角的方向，似乎想看看有没有人偷窥他“大发神威”。
方尘赶紧缩了缩脖子。
他没心思去管王虎的得意，他的全部注意力，都集中在了自己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上！
就在刚才，那“感灵盘”靠近王虎，并且王虎他娘惊呼“亮了”的瞬间，方尘清晰地“感觉”到，自己系统界面上的“元气”数值，极其轻微地、几乎无法察觉地……波动了一下！
不是增长，也不是减少，就是一种……极其细微的、如同水波纹般的晃动！
而且，他隐约感觉到，自己体表那种“汲取清凉气流”的被动效果，在那一瞬间似乎也变得……活跃了那么一丝丝？
“这是……”方尘心中狂震！
他的系统，或者说他这具身体，能对外界的“元气波动”或者“检测法器”产生某种微弱的“共鸣”或“感应”？！
这个发现，比他之前“撸石头”能涨元气还要让他激动！
这意味着什么？
这意味着，他或许不需要首接接触那些昂贵的检测法器，只要在一定范围内，当这些法器被激活，或者有一定强度的元气波动出现时，他的系统就能“捕捉”到这种变化！
虽然依旧无法精确校准他自身的元气值，但至少……他有了一个观察和对比的“窗口”！
“再来！再仔细看看！”
方尘强压下心中的激动，再次将注意力集中。
可惜，王虎似乎也折腾累了，他娘也宝贝似的把那“感灵盘”收了起来，院子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方尘有些遗憾，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。
他急匆匆地跑回自己那破茅草屋，关上门，一屁股坐在草席上，开始仔细回忆刚才那奇异的“波动感”。
“系统，系统！”他在心中呼唤，“刚才那是什么情况？我这0.1分的元气，在那种‘感灵盘’面前，到底算个什么水平？”
系统依旧是那副死样子，冷冰冰的三行字，毫无反应。
“废物！”方尘骂了一句，也不气馁。
他开始回忆陈墨之前说过的话：“方尘，元气固然重要，但《养性纳气残篇》里也说，心神合一，精神，才能更好感应元气。你这般憔悴，怕是事倍功半。”
村长张老汉给他的那几页破纸，他这几天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。
虽然大部分都是些修身养性的大道理。
但其中确实提到了“凝神静气”、“意守丹田”等法门，说是能增强对天地间“微末灵机”的感知。
“精神……感知……”方尘看着自己系统界面上那“精神：0.2（濒临昏厥）”，若有所思。
他之前“撸石头”，主要靠的是一股不甘的狠劲和近乎自虐的专注。每次撸完，精神值都会暴跌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能提升精神值，是不是就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那种‘波动’，甚至……更高效地‘撸石头’？”
一个全新的思路，在方尘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。
元气重要，但精神，似乎是驾驭和感知元气，乃至与他这个废物系统沟通的“钥匙”！
他看了一眼“财富：5（文）”。
这点钱，想提升元气是痴人说梦。
但如果……用这点财富，去尝试提升“精神”呢？虽然系统界面上没有首接的兑换选项。
“系统，给老子把财富转换成精神！听见没有！你大爷的！”方尘再次使出了“威胁大法”。
这一次，系统界面上的“财富”和“精神”数值，都纹丝不动。
“靠！难道精神值不能用财富换？”方尘有些失望。
但他没有放弃。
他想起了《养性纳气残篇》里那些“凝神静气”的法门。
“既然不能首接兑换，那老子就自己练！”
方尘盘膝坐好，努力回忆着残篇里的内容，开始尝试调整呼吸，放空思绪，将意念集中到……呃，他也不知道该集中到哪儿，就胡乱集中到眉心吧，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？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方尘只觉得杂念纷飞，越想静心，脑子越乱。不是想到启灵大典的压力，就是想到家里那揭不开锅的窘境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他快要放弃，准备继续去“撸石头”的时候，他突然感觉到，眉心处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……清凉？
不同于“撸石头”时那种从外界吸入的清凉气流，这丝清凉，更像是从他自身精神深处滋生出来的。
他赶紧集中意念去“感知”！
系统界面上，“精神：0.2（濒临昏厥）”的数值，极其缓慢地、几乎难以察觉地，跳动了一下，变成了“精神：0.20001（濒临昏厥）”！
虽然只是小数点后N位数的微小变化，但它变了！
“有用！”方尘心中狂喜！
虽然这种靠“冥想”提升精神值的方法，比“撸石头”提升元气还要缓慢和不确定。
但，这至少又是一条路！一条不完全依赖外界资源，可以依靠自身努力去尝试的路！
“元气！精神！”方尘眼中闪烁着光芒，“启灵考核的三大关，灵根天定我没辙，但这元气共鸣和心性拷问，老子跟你们拼了！”
虽然前路依旧艰难，他那0.1分的元气依旧寒酸，但此刻的方尘，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多了一丝……底气！
因为他发现，他这个穿越者，除了那个时不时装死的废物系统，似乎……还能依靠自己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