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城玄门总会的后厅内,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一地碎金。
陈阳站在厅中央,修长的身影被拉得很长,几乎延伸到墙角那株百年紫檀盆栽处。
他手中握着一份刚刚拟好的羊皮纸名单,上面用朱砂笔密密麻麻写满了各派代表的名字和拟任职务,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详细标注着对应的部门、职级和待遇。
“清虚子道长。”陈阳转向茶案前正在品茗的老道士,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,“茅山雷法在防灾减灾方面大有可为,我想请您担任国家应急管理部特聘顾问,负责雷电预警系统的改良,您看如何?”
清虚子手一抖,茶水洒在道袍上:“这……老道一介方外之人,岂能……”
“道长过谦了。”陈阳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,从袖中取出一份盖着红头文件印章的聘书,“去年赣南洪灾,您用‘五雷号令’提前三天预测到雷暴,救了七个村子的百姓。这样的本事,正是国家所需。”
老道士的胡须微微颤抖,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。他颤巍巍地接过聘书,只见上面赫然写着“国家特聘专家”几个烫金大字,待遇一栏标注着“参照正处级”。
“陈会长如此抬爱……”清虚子的声音哽咽了,“老道……老道愿效犬马之劳!”
陈阳满意地点点头,目光转向角落里正在吞云吐雾的东北出马仙胡三太奶。
“胡前辈。”陈阳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公安部特别签发的证件,“您训练的灵犬能嗅出三公里外的火药味。公安部警犬基地想请您做技术指导,待遇按正处级,另配专车和助理。”
胡三太奶手中的烟袋锅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身后的狐影兴奋地转了个圈,九条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展开。
“哎呦喂!”老人激动得方言都冒出来了,“老身活了一百二十岁,还能吃上皇粮?这要让我那死鬼老头子知道了,非得从坟里爬出来不可!”
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。
陈阳微笑着转向坐在藤椅上打瞌睡的蓝婆婆,轻轻叩了叩她面前的茶几。
“蓝婆婆。”陈阳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海关总署的红头文件,“海关总署想成立特殊物品稽查组,请您老出山担任顾问,专门识别走私的蛊虫、符咒等违禁品,年薪五十万,配三名博士生助手。”
蓝婆婆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条缝,露出里面诡异的双瞳:“给配几个研究生不?老身眼神不济了。”
“配!博士生都行!”陈阳爽快答应,随即转向蹲在太师椅上的湘西吴老狗,“吴前辈,您的铜甲尸刀枪不入,国防科工委对这门技术很感兴趣,想请您参与新型防弹材料研发,年薪同样五十万。”
陈阳取出一份印有国防科工委徽章的信函递给他。
吴老狗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下来,腰间铜铃叮当作响:“老子……不,我吴某人一定尽心尽力!”
一圈下来,各派代表都得到了相应的职位——从国安特聘专家到科学院客座研究员,从文物保护顾问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……
陈阳甚至还为青蝠散人那只通灵的白蝙蝠申请了”特殊侦查员”的编制。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,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。
合欢宗柳如是摇曳生姿地凑过来,手中团扇半掩朱唇,带起一阵香风。
“陈会长~”她拖长了音调,眼波流转,“奴家能做什么呀?总不能让姐妹们去机关跳艳舞吧?”
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。几个年轻弟子偷偷红了脸,却又忍不住偷瞄这位风姿绰约的合欢宗掌教。
陈阳面不改色,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盖着国安部钢印的机密文件:“柳掌教,您宗的‘读心术’和‘情绪调控’在反间谍领域大有可为。国安部十九局想请您培训一批特殊人才,待遇参照技术少校。”
柳如是手中的象牙柄团扇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美艳的脸庞因震惊而微微扭曲:“少……少校?!”
“不过是技术职称。”陈阳弯腰拾起团扇递还给她,补充道,“没有实权,但配专车和警卫。”
“那也够本宗吹三百年了!”柳如是激动得语无伦次,转身对身后几个同样美艳的弟子喊道,“姐妹们,咱们合欢宗要光宗耀祖啦!快给老娘准备笔墨,我要给祖师爷上香!”
看着众人欣喜若狂的样子,陈阳暗自点头。这些玄门高人虽然修为深厚,但终究难逃“名利”二字。给他们官方身份和相应待遇,比任何大道理都管用。
他清了清嗓子,厅内立刻安静下来。
“诸位。”他提高声音,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,“从今日起,大家就是有编制的人了。望诸位谨记——”
“在家国大义面前,一切听从调遣!”
众人异口同声,连青蝠散人肩头的白蝙蝠都跟着吱吱叫了两声,翅膀扑棱着表示赞同。
……
傍晚,陈阳婉拒了各派的宴请,独自回到下榻的酒店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酒进套房,将整个房间染成温暖的橘红色。
他松了松领带,刚准备倒杯水,手机就响了起来,屏幕上“王珂”两个字让他眉头微蹙。
“喂?”他按下接听键。
电话那头传来王珂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陈阳……我怀孕了……”
陈阳的手指瞬间收紧:“什么?”
“是你的孩子……”王珂抽泣着,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汽车呜笛声,“那晚在酒店……咱们喝多了……”
陈阳自然记得自己确实和王珂有过缘。但以他的修为,对自身精元的控制根本不可能让女子意外受孕。
“你在哪?”他沉声问,同时走向窗前,俯瞰着羊城华灯初上的夜景。
“就在你楼下……西季酒店 1806……”王珂的声音带着哀求,“我不敢告诉任何人……只想见见你……”
挂断电话,陈阳站在窗前沉思。王珂作为中央党校最年轻的副教授,向来知性睿智,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谎言的严重性。她究竟想干什么?
犹豫片刻,他还是拿起西装外套出了门。
电梯下行的过程中,他给张龙发了条信息:“查一下燕京党校副教授王珂最近一个月的行程,特别是医疗记录。”
…………
西季酒店1806房。
陈阳刚按下门铃响,房门就被迅速拉开。
王珂站在门口,眼眶微红,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的酒红色睡袍,腰带松松地系着,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。她的长发有些凌乱,几缕发丝黏在的脸颊上,显然是刚刚哭过。
陈阳刚踏进门,王珂突然扑进他怀里,紧紧抱住他的腰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声音颤抖,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面料灼烧着他的皮肤,“我骗了你。”
陈阳没有推开她,但也没有回抱,双手依然垂在身侧,只是沉声问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想见你。”王珂仰起脸,泪水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滑落,“你太忙了,我找不到理由见你……只能编这样的谎话。”
陈阳皱眉:“你知道这种谎言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王珂松开他,转身走向房间中央的大床,声音低落,“但我没办法…..我拒绝了家里的政治联姻,跟家里大吵了一架。”
陈阳一怔,反手关上门:“政治联姻?”
“嗯。”王珂苦笑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红酒杯,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,“家里想让我嫁给宋成虎的侄子,巩固家族在军队系统的关系……可我拒绝了。”
陈阳眼神微动。宋成虎——桂系宋家的二代领军人物,是宋雨芝同母同胞的兄长,现任南部战区第一战区司令员、陆军司令员,上将。这样的联姻,对任何一个政治家族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。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吗?”王珂回头看他,眼中带着执拗,“因为我不可能嫁给别人……我心里只有你。”
房间陷入沉默,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。
陈阳走到落地窗前,望着窗外珠江两岸璀璨的灯火,没有说话。
王珂放下酒杯,赤着脚走到他面前,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:
“我知道你结婚了,也知道你是李家女婿……我不在乎名分,我只想……”
她踮起脚尖,温软的唇吻上他的。
陈阳没有躲。
他确实愧疚。那晚两人意乱情迷……事后,,他刻意回避与她的联系,以为此后不了了之,却没想到她陷得这么深。
“陈阳……”王珂贴在他耳边呢喃,温热的呼吸带着红酒的芬芳,“别推开我……”
陈阳闭了闭眼,终于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,低头吻了回去。
窗外,珠江夜游的船只拉汽笛,悠长的声响淹没在城市的喧嚣中。
……
夜深。
王珂靠在陈阳怀里,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。
“我不会打扰你的家庭。”她轻声道,“但你也别想甩开我。”
陈阳没说话,只是将她搂得更紧,不禁暗叹,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