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·双生惊梦
邯郸城的晨雾混着盐碱味,嬴阴曼的玄甲披风扫过“吕公祠”斑驳的朱漆门,门环上的狼首纹与她腰间玉佩产生共鸣,竟在地面投出双生蝴蝶的光影。
胡亥攥着她的衣角,指节因紧张泛白:“阿姊,昨夜我梦见有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小孩,他说…他说自己才是真的胡亥。”
陈武按住腰间黑冰台令牌,目光落在门内影壁上的“吕”字砖雕:“陛下,据密探回报,吕不韦当年在邯郸筑有三层密室,最后一层用活人血魂浇筑,寻常刀枪不入。”他踢开阶前的青铜灯,灯座内侧刻着“赵姬侍寝图”——与骊山陵秘室的壁画相同。
嬴阴曼摸向影壁,指尖触到砖缝间的朱砂,那是楚系“血祭”的标记。当啷声中,穆公剑劈开砖雕,露出暗格里的半卷帛书,“双生血脉·邯郸篇”几字让她心口骤紧。胡亥突然指着砖雕裂缝:“阿姊快看!那里有蝴蝶!”缝隙中果然飞出只蓝蝶,翅纹与她的胎记一模一样,却在接触楚蛊的瞬间化作灰烬。
“传战猫卫,”她将帛书收入怀中,“封锁祠堂方圆五里,任何人不得进出。伽罗,你带猫族搜查地下密道,陈武随我去正厅。”话音未落,梁上突然坠下数十具尸体,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刻有“吕”字的匕首,尸体腰间的楚式玉佩与华阳太后赏赐的 相同。
第一折 祠堂血契
正厅的吕不韦画像被泼满狗血,狼首冠冕上的明珠却完好无损——那是匈奴大单于的贡品。嬴阴虓用鹿卢剑挑起画像,露出背后的暗格,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具婴儿骸骨,每具骸骨颈间都挂着刻有“亥”字的银铃。
“这些是…胡亥的替身?”嬴阴曼的声音发颤,指尖抚过骸骨腕间的红绳,绳结样式与母亲留给她的一模一样。胡亥突然剧烈咳嗽,咳出的血沫在地面凝成蝴蝶形状,与华阳太后临终前的血迹如出一辙。
陈武从供桌下拖出个铁笼,里面蜷缩着名奄奄一息的老妪,她腕间的玄鸟刺青己被剜去,取而代之的是楚系的血凤纹身。“李忠的母亲,”老妪咳出黑血,“当年…椒房殿大火时,是我抱着假胡亥从密道逃出…”
胡亥的银铃突然滚落在地,铃内掉出片碎纸,上面用吕不韦笔迹写着:“双生血脉,一为饵,一为棋。”嬴阴曼猛然抬头,望向画像两侧的烛台——左边烛台刻着“曼”,右边刻着“亥”,两烛台间的连线,竟指向胡亥脚下的地砖。
第二折 密道玄机
伽罗猫的尾巴卷着夜明珠,照亮密道墙壁上的蝌蚪文:“赵姬腹中有双生子,长曰曼,次曰亥。”嬴阴曼踉跄着扶住石壁,母亲临终前“对不起”的呢喃突然有了实形。胡亥拽着她的披风,眼中泛起与吕不韦相同的金芒:“阿姊,他们说我是‘血祭容器’,可我不想死…”
密道尽头是座青铜棺,棺盖浮雕着赵姬哺乳的场景,上竟缠着楚系的锁魂绳。嬴阴虓挥剑斩断绳索,棺内却不是尸体,而是个盛满液体的琉璃瓶,液体中漂浮着两具婴儿胎盘,分别刻着“曼”“亥”二字。
“是‘双生血契’,”老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“吕不韦用巫术将你们的命脉相连,胡亥的生辰八字木牌被毁,反噬之力正在你体内聚集…”话音未落,一支冷箭穿透她咽喉,箭杆上的“吕”字与匈奴大营的兵器刻痕相同。
嬴阴曼感觉心口剧痛,低头看见蝴蝶胎记正在渗出黑血,那是楚蛊入脉的征兆。伽罗猫突然扑向她的后心,利爪抓出枚暗藏的毒针——针尾系着的丝绦,正是华阳太后书房的旧物。
第三折 替身迷踪
邯郸城的药铺传来惨叫,嬴阴曼率队赶到时,只见掌柜的被钉在药柜上,胸前插着刻有“吕”字的药锄。药柜最上层摆着十二只青瓷瓶,瓶身分别刻着“曼”“亥”与十位嬴氏宗亲的名字,里面装着的墨绿色液体,正是楚系“换魂蛊”的引子。
“陛下请看,”陈武用刀尖挑起柜台下的帛书,“楚系计划在东巡时替换胡亥,用蛊虫控制傀儡,借血祭之名诛灭嬴氏。”帛书落款处盖着华阳太后的印玺,却在“太”字上多了一点——这是楚系伪造密诏的标记。
胡亥突然指着药柜深处:“阿姊,那里有会动的眼睛!”移开药罐,露出暗格里的青铜镜,镜面映出的胡亥眉心朱砂痣呈蝴蝶状,与嬴阴曼的胎记完全重合。镜背上刻着吕不韦的题字:“双生玄鸟,得一可安天下,得二则毁大秦。”
此时,街角传来童谣:“玄鸟生双翅,一翅覆秦土,一翅引血河…”孩子们唱着歌跑过,每人手中都拿着刻有“吕”字的拨浪鼓,鼓面画着血凤吞噬玄鸟的图案。
第西折 血祭残卷
邯郸学宫的藏书阁弥漫着腐臭味,上万卷竹简被虫蛀得千疮百孔,却在最深处保存着完整的《血祭全书》。
嬴阴曼翻开泛黄的书页,看见母亲赵姬的画像被钉在“双生血脉”章节,画像上插着七支楚地巫箭,每支箭尾都系着她与胡亥的胎发。
“公元前259年正月,”嬴阴虓念出竹简上的记载,“吕不韦使楚巫下蛊,令赵姬诞下双生子,以其血魂镇九鼎,换大秦气数。”他望向胡亥,小儿此刻正盯着书中的“血凤噬玄鸟”图,眼中竟有血丝凝成相同的图腾。
伽罗猫突然发出嘶鸣,利爪抓破地面的青砖,露出底下的活人祭坑——十二具尸体呈环形排列,每具尸体心口都刻着嬴氏宗亲的生辰八字,胡亥的位置空着,坑底用血写着“曼代亥死”。
“他们想在东巡时杀我,用胡亥完成最后血祭。”嬴阴曼握紧穆公剑,剑鞘上的玄鸟纹突然发烫,竟将书中的“吕”字灼成灰烬。此时,学宫外墙传来密集的脚步声,数千楚系死士举着“血凤”大旗,将学宫围得水泄不通。
第五折 双生对决
包围圈中突然杀出支黑衣劲旅,为首者戴着狼首面具,刀刃上的玄鸟纹与嬴阴曼的胎记共鸣。“左贤王?”她惊觉来人用的是匈奴“狼噬刃”,招式却透着秦剑的刚猛。面具人摘下面具,露出与胡亥相同的面容,眉心朱砂痣呈狼首形状。
“我是赵亥,胡亥的双生兄长。”他掷出吕不韦的密档,“当年楚系用蛊虫调换我们,真正的胡亥…早在椒房殿大火时就死了。”密档内页夹着带血的襁褓,绣着的“亥”字边缘,隐约可见“赵”字残痕。
胡亥突然尖笑,身体诡异地扭曲,眉心朱砂痣化作血凤形态:“阿姊,你闻闻这味道,是母亲的焚心油呢。”他张开嘴,竟从喉间吐出楚系大巫的虚影,“吕不韦大人说了,只要你肯自愿献祭,就留胡亥的傀儡一命。”
嬴阴曼这才惊觉,眼前的胡亥瞳孔己变成竖瞳,与楚地巫蛊操控的傀儡无异。赵亥的狼噬刃劈向虚影,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反弹——那竟是用她与胡亥的双生血脉炼制的“人魂蛊”。
第六折 九鼎真相
老祭师的狼骨卦象突然碎裂,他望着嬴阴曼的胎记颤声说:“神使大人,当年武侯赠给战猫族的连弩图,其实是吕不韦的陷阱,他想借我们的手…杀了真正的玄鸟宿主。”伽罗猫的尾巴突然炸开冰晶,竟将周围的楚蛊冻成齑粉。
嬴阴曼摸向胡亥(傀儡)的后颈,触到块凸起的皮肤——那是用蛊虫伪造的胎记。当啷声中,穆公剑斩断傀儡的脖颈,里面掉出颗刻着“亥”字的虫蛹,蛹身纹路与函谷关母虫相同。
“真正的胡亥在九鼎里。”赵亥递来半片玉佩,与她的狼首玉佩拼合后,竟显露出咸阳宫的地图,“吕不韦用双生血脉为引,将他困在雍鼎,只要你去东巡祭天…”话音未落,楚系死士的弩箭破空而来,赵亥替她挡住箭矢,狼首面具滚落,露出与她相同的蝴蝶胎记。
第七折 东巡惊雷
东巡车辇的铜铃突然全部哑火,嬴阴曼摸着冰冷的铃身,想起邯郸学宫的童谣:“玄鸟双翅断其一,血河滔滔淹秦地。”伽罗猫咬开她的袖口,露出正在黑化的胎记——那是楚蛊侵入心脉的征兆。
“陛下,前方就是武关。”陈武的声音带着异样的颤抖,他的黑冰台令牌不知何时换成了楚系的血凤令。嬴阴曼握紧剑柄,却发现玄甲下的中衣己被冷汗浸透,而胡亥(傀儡)正隔着车帘,用吕不韦的语气轻声说:“曼儿,该献祭了。”
武关的烽火台上,“吕”字大旗猎猎作响。嬴阴曼望着远处的函谷关,忽然明白华阳太后临终前“去邯郸”的深意——不是寻找密档,而是让她亲手斩断双生血脉的诅咒。她摸出赵亥给的玉佩碎片,碎片突然发烫,在地面投出“鼎破人存”西字。
此时,战猫族的铁骑从后方杀来,伽罗猫的尾巴卷起真正的胡亥(被救出的),小儿颈间银铃发出清越之声,竟盖过了楚蛊的嘶鸣。
嬴阴曼望向东方,那里的天空中,真正的玄鸟正在撕裂血凤的乌云,而她的蝴蝶胎记,此刻正与赵亥的狼首纹形成完整的玄鸟图腾。
狂飙未歇,但她终于知道,所谓双生血脉的诅咒,不过是阴谋者的妄言。
秦人从不信命定之说,他们只信手中的剑、足下的路,以及千万人汇聚成的文明洪流。
当玄鸟的双翅同时展开,笼罩大秦的,必将是永不熄灭的朝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