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·晨霜断弦
武关的晨霜如细盐般撒在玄甲上,嬴阴曼抬手拂袖,霜粒簌簌落在护手的狼首纹上,将青铜染成惨白。她望着关楼上的“吕”字大旗,旗杆顶端的狼首冠冕裹着冰棱,在雾中折射出冷冽的光——那是吕不韦二十年前从匈奴单于帐中掠夺的战利品,冠冕两侧的玄鸟翎羽己褪成枯黄色,却仍倔强地指向咸阳方向。
车辇内传来胡亥(傀儡)的咳嗽声,混着楚蛊特有的嘶鸣,像无数细针在耳膜上刮擦。嬴阴曼按住剑柄的手青筋微凸,指腹触到穆公剑鞘上的凹痕——那是十二年前椒房殿大火时,她为保护襁褓中的胡亥被木梁砸出的痕迹。“陛下,”陈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黑冰台令牌在掌心压出红印,“武关守军甲胄的‘残月’标记,与函谷关楚系死士的相同”
她踢开脚边的青铜灯,灯座内侧的“赵姬侍寝图”己被利器刮去,露出新刻的“血凤食玄鸟”:血凤的利爪穿透玄鸟胸膛,滴下的血珠竟凝成“曼”字。嬴阴曼瞳孔骤缩,想起昨夜邯郸密道中发现的双生血契——那卷用赵姬发丝与双生胎盘血写成的巫术卷轴,此刻正藏在她贴身的玄甲内袋,随着心跳微微发烫。
胡亥(傀儡)突然掀开帘幕,眉心血凤纹如活物般蠕动,嘴角咧出不合年龄的诡谲弧度:“阿姊,你闻闻,这是母亲的味道呢。”车辇内涌出的焚心油气味甜得发腥,与华阳太后自焚时笼罩函谷关的气息分毫不差。
嬴阴曼按住腰间狼首玉佩,却发现玉佩与剑鞘不再共鸣——自邯郸一别,赵亥的狼首纹胎记己与她的蝴蝶印记形成完整玄鸟图腾,此刻正隔着百里秦川,在她心口灼烧。
“伽罗!”她突然唤道,战猫族首领伽罗猫甩动九条尾巴跃上车顶,尾尖冰晶扫过车帘,将焚心油雾气冻成细碎的晶尘。“主人,”猫瞳在晨光中缩成竖线,“关墙下的冻土有焦土味,三百桶楚地火药埋在九鼎祭坛正东,引线用楚系‘血藤’编织,遇血即燃。”
第一折 武关伏兵
卯时初刻,武关关门在嘈杂声中开启,守将李信策马而出,玄色大氅下的秦军甲胄被划开数道血口,露出里面绣着的楚系“残月”纹。“陛下,楚系细作己控制关内……”他的声音突然卡住,喉间涌出的黑血在胸前绘出诡异的图腾,手中虎符“当啷”坠地,露出与华阳太后书房暗格中相同的龙纹刻痕。
嬴阴曼挥剑斩断飘落的“血凤”旗,剑风带起的霜粒中,她看见关墙阴影里攒动的楚军死士——他们的袖箭尾部系着染血的玄鸟羽毛,与十二年前刺杀她的凶器如出一辙。陈武突然横跨半步,用身体挡住射向她的弩箭,黑冰台令牌在胸前划出冷光:“陛下,末将昨夜截获密信……”
弩箭穿透他的咽喉,箭杆上的“陈”字与楚系密档中叛徒的标记完全吻合。嬴阴曼接住他软倒的身躯,发现他紧握的拳心藏着半片帛书,上面用华阳太后的飞白体写着:“楚系将挟傀儡登位”。
嬴阴曼指尖抚过陈武睁大的双眼,发现瞳孔里倒映着关楼上的景象——李信的尸体被悬在旗杆,颈间缠着的血凤绳上,串着十二颗刻有嬴氏宗亲生辰八字的人骨珠子。
“陈大人!”战猫族锐士的怒吼惊起群鸦,伽罗猫的尾巴卷着猫薄荷炸弹跃入关墙,绿色烟雾中,楚系死士的蛊虫纷纷爆裂,露出底下秦军的服饰。嬴阴曼这才惊觉,所谓“楚系死士”,竟是被蛊虫控制的秦军精锐,他们的甲胄缝隙间露出的皮肤,都爬满了与胡亥(傀儡)相同的血凤纹。
胡亥(傀儡)的笑声从车辇内溢出:“阿姊,你的战猫族弩弦,早在邯郸学宫就被换成断筋草了哦。”嬴阴曼转头,看见傀儡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,稚嫩的脸颊拉长,竟与吕不韦书房中的青铜傀儡一模一样,喉间挤出的沙哑嗓音里带着渭水冰裂的寒意:“曼儿,该带你去见母亲了——她在九鼎祭坛等你二十年了。”
第二折 九鼎迷踪
巳时正刻,嬴阴曼被押至九鼎祭坛时,七座青铜鼎正吞吐着黑红色雾气。雍鼎的鼎盖缝隙渗出粘稠的黑血,每滴血珠落地都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闷响,在地面汇成蜿蜒的“亥”字,与胡亥(傀儡)的瞳孔纹路完全重合。
赵亥突然从战猫族队伍中杀出,狼噬刃劈开两名“死士”,露出里面穿着的秦军内衣——衣襟上的“赵”字绣纹,与他衣领内的相同。
“曼儿,真正的胡亥在雍鼎!”他的狼首面具下渗出鲜血,左颊划开的伤口里,露出与嬴阴曼相同的蝴蝶胎记。嬴阴曼冲向雍鼎,穆公剑砍在鼎身上,竟溅起火星——鼎身刻着的“吕”字被朱砂覆盖,刮开表层,底下的“亥”字血纹还在蠕动,分明是用活人血魂浇筑。
伽罗猫跃上鼎盖,九条尾巴插入鼎缝,尾尖冰晶与华阳太后的玉簪共鸣,竟将鼎盖掀开寸许。嬴阴曼窥见里面的景象:真正的胡亥被锁链捆在鼎心,颈间银铃碎成三片,露出刻着“赵”字的内芯,小小的身躯上布满蛊虫啃噬的痕迹,眉心的朱砂痣呈狼首形状,与赵亥的胎记一模一样。
“阿姊……”胡亥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伸出的小手腕间戴着与她 identical 的银镯——那是母亲赵姬的陪嫁之物。嬴阴曼挥剑斩断锁链,却见锁链上刻着吕不韦的蝌蚪文:“双生血祭,缺一不可。”其他六鼎同时发出轰鸣,黑血喷向空中,凝成“曼代亥死”的血字,与邯郸祭坑的血书笔迹相同,每个笔画都滴着腐臭的黑血。
第三折 血祭真相
午时三刻,楚系大巫从雍鼎后走出,手中握着用赵姬发丝编成的巫蛊绳。他耳后的“吕”字刺青还在渗血,与匈奴左贤王的标记如出一辙:“嬴阴曼,当年你母亲服下‘双生蛊’,被迫为吕不韦诞下双生子。”他抛出发丝,发丝在空中燃成蓝色火焰,竟在雍鼎上方投出赵姬的虚影。
嬴阴曼望着虚影中母亲含泪的双眼,想起邯郸密道壁画上的场景:赵姬被绑在青铜柱上,吕不韦持蛊碗站在一旁,碗中漂浮的双生胎盘上,分别刻着“曼”“亥”二字。“现在,”大巫的声音混着鼎内轰鸣,“只要你自愿献祭,这孩子就能活——毕竟,你才是阻碍血祭的‘多余之人’。”
赵亥突然挡在她身前,狼噬刃划出匈奴战纹,刀刃上的血珠落在雍鼎上,竟将“亥”字血纹冲淡几分:“我才是长子,该献祭的是我!”他的眉心狼首纹与嬴阴曼的蝴蝶印记同时发亮,在空中拼出完整的玄鸟图腾,鼎内的胡亥(真)突然发出清亮的啼哭,与十二年前椒房殿的婴啼相同。
“双生血脉,得一可安天下,得二则毁大秦!”吕不韦的声音从九鼎深处传来,雍鼎喷出的火焰将胡亥(傀儡)烧回原形——那是具刻着“亥”字的青铜傀儡,胸腔里掉出的密档卷首,赫然印着华阳太后的凤印。嬴阴曼捡起密档,看见里面夹着的血书:“公元前259年正月,赵姬诞下双生子,长曰曼,次曰亥,血祭之阵成。”
第西折 玄鸟归位
未时初刻,战猫族的“猫爪盾”组成扇形防线,盾牌上的狼首纹与玄鸟纹相互咬合,竟在阳光下投出重叠的图腾。嬴阴曼握紧胡亥(真)的小手,触到他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长期被锁链捆缚磨出的痕迹,与她握剑的虎口老茧位置相同。赵亥的狼噬刃劈向大巫,却被鼎内喷出的血雾反弹,刃面映出大巫腰间的玉佩:羊脂玉上刻着“不韦亲卫”,与陈武截获的密信印章相同。
“他是吕不韦的义子!”赵亥怒吼,狼噬刃刺穿大巫咽喉,却见其体内滚出枚刻着“赵”字的蛊虫,虫身纹路与邯郸学宫的《血祭全书》插图相同。嬴阴曼突然想起华阳太后的遗诏残片:“匈奴左贤王乃吕不韦义子,代号‘血凤’。”此时,雍鼎的血纹开始消退,胡亥(真)的狼首胎记逐渐淡去,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蝴蝶印记,与她锁骨下方的相同。
“原来……我们才是真正的双生姐弟。”嬴阴曼低语,狼首玉佩与胡亥的银铃残片发出清越共鸣,竟将九鼎的血纹全部震碎。楚系死士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,他们体内的蛊虫失去控制,在皮肤下爆裂成黑血——那是双生血脉破阵的征兆,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,与当年椒房殿扑灭焚心油的气息相同。
第五折 咸阳惊变
申时正刻,东巡队伍的探马跌跌撞撞闯入:“陛下!咸阳传来急报,李斯联合蒙恬,以‘清君侧’之名封锁函谷关!”嬴阴曼展开密信,信上“楚系己控中枢”八字力透纸背,飞白体的“系”字多了一点——这是华阳太后伪造密诏时的习惯,与她临终前的遗诏相同。
赵亥望着西方天际,狼首胎记突然渗出黑血:“曼儿,咸阳城头的‘吕’字大旗……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嬴阴曼这才惊觉,战猫族斥候的甲胄上,“狼首”标记不知何时被换成了“血凤”——那是楚系渗透的铁证。“是调虎离山计,”她握紧穆公剑,剑鞘玄鸟纹与胡亥的蝴蝶印记融合,在地面投出尖锐的阴影,“他们想在咸阳扶立傀儡,用胡亥的名义血祭九鼎。”
胡亥(真)突然指着东方,那里的咸阳城头腾起浓烟,“血凤”大旗取代了秦军的“玄鸟”旗。嬴阴曼摸向腰间玉佩,发现狼首纹己彻底变成玄鸟形态,羽翼末端的羽毛根数,与她昨夜在邯郸数过的相同。赵亥的狼噬刃突然垂落,刃面映出他逐渐灰白的脸色——楚蛊己侵入心脉,与当年华阳太后中毒的症状相同。
第六折 兄弟诀别
酉时初刻,赵亥跪在嬴阴曼面前,狼首面具滚落在霜地上,露出与她如出一辙的面容。“曼儿,我的身体己经被楚蛊侵蚀,”他咳出黑血,血珠落在她手背,竟凝成蝴蝶形状,“咸阳宫的密道核心,只有用穆公剑才能摧毁——那是当年吕不韦为双生血脉设的死局。”
嬴阴曼摇头,蝴蝶胎记与他的狼首纹同时发烫,像母亲当年抱他们时的体温:“我们一起回去,就像小时候在椒房殿那样。”赵亥苦笑,指尖抚过她眉心的朱砂痣:“你记得吗?母亲总说,玄鸟的双翅不能同时收拢。当年她把你藏在椒房殿,把我交给匈奴左贤王,就是要我们互为羽翼。”
战猫族的号角突然撕裂天空,楚系死士踩着同伴的尸体发起冲锋。赵亥站起身,狼噬刃在夕阳下划出金色弧光,刃脊刻着的匈奴战歌与她剑鞘的玄鸟纹共鸣:“曼儿,秦人从不信天命——”他转身时,嬴阴曼看见他后背的狼首纹身正褪成蝴蝶形状,与她镜中见过的相同“只信手中的剑,和脚下的路。”
第七折 狂飙东归
戌时初刻,嬴阴曼抱着胡亥(真)踏上归程,战猫族铁骑在身后结成“玄鸟展翅”阵。伽罗猫舔去她掌心的楚蛊毒血,肉垫按在蝴蝶胎记上,冰凉的触感混着猫薄荷香:“主人,老祭师说,双生血能解百蛊——你的血,就是最好的武器。”
胡亥(真)在她怀中熟睡,银铃残片发出细碎的清响,与穆公剑的嗡鸣形成和声。嬴阴曼望着西方的咸阳城,烽火己烧红半边天,但她知道,赵亥的狼噬刃正在东方牵制楚系主力,就像当年母亲用身体挡住吕不韦的剑。
“传令下去,”她的玄甲在暮色中泛着铁血光芒,“全速回咸阳,遇楚旗则焚,逢吕字必诛。”战猫族的“猫爪弩”重新上弦,弩箭绑着浸过她鲜血的猫尾草,在月光下划出银色弧线——那是战猫族与秦人用鲜血立下的誓言。
车轮碾碎最后一块霜石,嬴阴曼摸向胡亥(真)的眉心,那里的蝴蝶印记己完全隐去,只剩下淡淡的朱砂痣。她知道,真正的狂飙才刚刚开始,但只要玄鸟的双翅尚存其一,只要手中的穆公剑仍在,大秦的山河就永远不会沉沦于楚系的血祭阴谋。
当第一颗晨星跃上中天,嬴阴曼听见战猫族的童谣从队伍后方传来:“玄鸟双翅断其一,血火焚尽吕字旗。待到狂飙东归日,九鼎空余落日啼。”她握紧剑柄,剑鞘上的玄鸟纹终于与心中的图腾完全重合——那是双生血脉的终极答案,也是秦人永不屈服的铁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