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冬的寒风卷着细雪,将县城供销社的招牌吹得吱呀作响。赵依依缩在军绿色大衣里,假装挑选搪瓷盆,目光却紧盯着柜台后的王副主任 —— 此人是王主任的堂弟,自哥哥被捕后,愈发频繁地与陌生车辆深夜往来。张晋戴着毛线帽,假装调试收音机,实则将改装过的窃听器藏进货架缝隙,金属外壳的玉兰花图案与供销社褪色的标语融为一体。
“省厅的人明天来查账。” 王副主任压低声音,将搪瓷缸重重搁在柜台上,“那些学生交上去的证据,必须在今晚...” 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,两人同时噤声。赵依依的指甲掐进掌心,与张晋交换了个眼神 —— 他们早己在供销社外围布置了用砖厂废铁丝制成的警报装置,此刻正传来细微的震动。
夜幕降临时,百花乡的路灯在风雪中忽明忽暗。砖厂的研发车间里,赵然盯着最新的环保检测报告,眉头拧成死结:“这次抽检的设备... 是省城首接调拨的进口仪器。” 他的手指划过报告上的 “放射性超标” 字样,中山装口袋里的旧怀表硌得大腿生疼 —— 那是 1983 年水库竣工时,张建设送给他的 “纪念品”。
赵依依和张晋顶着风雪冲进配电室,煤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晃。张晋迅速戴上白手套,将窃听器连接到自制的录音机上。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里,王副主任的声音清晰传来:“高考当天... 制造混乱... 销毁证据...” 赵依依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倒计时牌 ——“145 天” 的数字被雪水晕染,却依然刺目。
“他们要在我们最脆弱的时候动手。” 张晋的指尖划过磁带刻度,突然调出一段杂音,“听这个次声波频率,和永盛运输破坏检测站时用的干扰器一样。” 他的眼镜片蒙上白雾,却掩不住眼底的冷光,“明天我去省城电子市场,改造防干扰装置。”
与此同时,县城的国营招待所里,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将照片摊在桌上。赵依依在档案馆查阅资料的侧影、张晋调试仪器的瞬间,都被拍得一清二楚。他拿起红笔,在照片背面写下 “绊脚石”,钢笔尖将纸面戳出破洞:“通知香港方面,按 B 计划行动。” 保险柜里,一本烫金账本静静躺着,扉页印着 “永盛国际机密文件”。
高考倒计时牌翻到 “140 天” 时,砖厂的女工们发现缝纫组的门锁被撬。赵依依赶到时,地上散落着被划破的校服样衣,玉兰花商标被恶意扯下。她蹲下身捡起碎片,突然发现布料夹层里藏着细小的芯片 —— 正是永盛运输常用的窃听装置。
“他们在监控我们的一举一动。” 张晋举起镊子,夹起芯片对着灯光,“但他们忘了,” 他的嘴角勾起冷笑,“我们也有自己的‘眼睛’。” 说着,他掏出袖珍收音机,调频到特定波段,供销社仓库的对话声清晰传来:“明晚三点,货车首接开进砖厂...”
深夜的砖厂食堂,刘美华默默往保温桶里装着蜂蜜姜汤。她看着女儿和张晋在煤油灯下绘制防御图,突然掀开围裙,里面别着的玉兰花徽章闪着微光:“当年你爸建砖厂时,工人们挖了防空洞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沧桑,“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,该尝尝地道战的滋味了。”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砖厂的烟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。赵依依握着父亲的旧怀表,表盖内侧的刻字在灯光下忽明忽暗。她知道,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汹涌,但只要砖厂的炉火不熄,只要玉兰花徽章还别在胸前,他们就绝不会向黑暗低头。而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,终将在双重倒计时的催促下,迎来惊心动魄的对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