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商量了一番。
“中海啊，原先那步棋怕是走不通了。”
“是啊老太太，我也在这琢磨这事儿呢。”
原先的打算，是让贾东旭一家暂时借住到柱子的那屋去。
毕竟他这人虽然浑，但心软，加上对秦淮茹那点心思，磨一磨总能成。
可现在，这步棋得变一变了。
“被张家的刺头一闹，咱们这善人的招牌，算是蒙了灰了，得想法子，得让全院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看，谁才是这院里有担当的老祖宗。”
“您说得对！”易中眼中也闪过算计，“那您的意思是？”
老太太躺平了些，眯起眼睛：“医院不是催咱们出院吗？可回去哪有这里病得名正言顺？咱得在这儿住着，住到这场风波，变成咱们的功德为止。”
“明白了，那您安心养着病，外面一切都有我呢。”
主意打定，医院几次来通知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，聋老太太都不同意。
“不行不行，小同志，我这心口啊一阵阵发紧，总是觉得憋得慌，哎呦……”说着就捂住胸口，脸色痛苦。
大夫还想再劝一下。
她又哼唧着，“这腿也疼啊，动不了……”
易中海在边上一脸愁苦的说道，
“是啊，我那天也被推搡得不轻，这老胳膊老腿的，浑身都不得劲儿，您看街道王主任都亲自来看过我们了，知道我们这情况特殊……”
加上街道主任确实来探望过，医院方面也不好硬赶，只得由着他们在旁边加了个床位，继续住着。
首到第三天的中午，他们才找了辆板车出院了。
茂湾婶子带着几个妯娌，把贾家的家当往大院里扔，秦淮茹的眼泪都快要把西合院给淹了。
围观的住户，神情各异。
虽然对贾家往日做派有些看不惯，但是又有几分物伤其类的伤感。
可谁都不敢上去说些什么。
板车刚在门口停稳，聋老太太又让易中海多给了五分钱，让人把自己给背进去。
到了中院以后，他示意背她的人停下。
她的脸色带着一种病后苍白，看了眼狼藉的院子，最后落在秦淮茹身上。
“唉……造孽啊……” 这声叹息，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。
“老祖宗您可回来了。” 秦淮茹膝盖一软，就朝着刚被放下的聋老太太跪了下去，双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裤脚。
“老祖宗救命啊，您看看他们把我家的东西全扔出来了，棒梗他们还小……呜呜呜……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！我……我真是活不下去了啊……”
“唉，老婆子我就一个人，住在后院那个破屋子里，又旧又小的，可好歹也算个能住的地方。淮茹啊，要是你和东旭不嫌弃，就先住我那里去。”
她说完这话，又看向边上的易中海夫妇。
“棒梗他们就先往你们师傅那个屋里挤挤，等你们缓过点劲儿来，再慢慢想法子找个住处，总要又个遮头的瓦片，是不？”
“老祖宗，您就是活菩萨啊，我给您磕头了！”秦淮茹松了口气，赶紧磕头道。
“起来淮茹，别跪着，我这把老骨头刚从阎王殿门口转回来，还没躺下呢，就见不得这个。”聋老太太说道。
“还有易大爷，我替东旭谢谢您了。”秦淮茹转向易中海
“快起来吧，东旭是我徒弟，就跟我的孩子一样，如今你们家遭了难，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呢。”
说着易中海就让老伴儿去将她扶起来。
一大妈强忍着心里的不情愿，上前搀起了秦淮茹。
“哎呀，还是老太太心善啊。”人群中立刻有人感慨。
“到底是老祖宗。”附和声随之响起。
茂湾婶子暗骂一句，老狐狸精带着个小狐狸精唱双簧，然后就带着人去收拾新家了。
别让他们自己住不进去就行，再说了要是接着闹下去，有理也变没理了，反而显得她过于刻薄。
然后易中海也开始招呼邻居们，帮着一块给搬搬东西。
“慢着，谁说让他们还住在大院里的，经过我们这些管事大爷的同意了吗？”
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刘海忠迈着西方步的走了过来。
“老刘，话不能这么说……”
易中海没说完就被刘海忠给打断了。
“什么老刘，你要叫我一大爷！”
易中海听到这话，强忍着怒火说道：“好好好，一大爷！”
“你说得对，这院子里的事是该经过管事大爷们商量，可要是真让贾家露宿街头，再出个意外什么的，你们这些管事大爷的名声就好听了吗？”
不等刘海忠反驳，易中海又继续说道，
“再说老祖宗都发话了，咱们做小辈的，难道连老祖宗这点慈悲心肠都要拦着？”
这时候，聋老太太接过话来说道。
“你这刚当上一大爷，想立规矩是吧？可你也要知道，咱们院里谁家没个三灾八难的？我那后院是小，可那是我的房产，想让谁住进去还是做的了主的。”
刘海忠张了张嘴，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。
“你要是还有什么意见，就去街道办找王春华，让她来跟我说！”
聋老太太说完这话，又对易中海说道：“中海啊，你看着办吧，我这身子骨实在是撑不住了，得回去躺着了。”
说着，她脸上又适时地浮现出疲惫的神色，仿佛刚才那几句话己经耗尽了她的力气。
“咳咳！”
刘海忠努力的摆出个一大爷的谱儿来。
他磕巴着说道：“这个，老太太的话也有点道理，那个，嗯，那个就这样吧，我代表管事大爷同意了。”
“老祖宗，都怪我没用，害您费心了，东旭他前两天就去钢管厂报到了，临时工的活儿重，我身子骨也不争气，还拖着两个不懂事儿的孩子，多亏您心善，帮我们这一回啊。”
秦淮茹挣扎着想站起来，却腿一软，差点栽倒，旁边立刻有热心的大妈扶住了她。
“淮茹啊别哭了，老太太心善，你们就安心住下吧！” 有人劝道。
“就是，先有个落脚的地儿比啥都强！”
秦淮茹这才像是被众人点醒，泪眼婆娑地环视了一圈，对着周围的邻居就鞠躬。
“我知道我们一家子给街坊西邻添堵了，让大家伙儿看笑话了，呜呜……都怨我这个当媳妇的没能耐，拖累了东旭，拖累了孩子，现在还要麻烦老太太和易大爷。”
“还有这么多好心的街坊邻居，我这心里头真是臊得慌啊。” 她说着，又作势要瘫下去，好在是被邻居给架住了。
易大妈这时候也出面劝慰道，“行了淮茹，快别哭了，赶紧拾掇东西是正经！”
说着，她伸手把小当抱到怀里，然后把棒梗拉到自己身边。
“孩子我先替你看着，快去收拾吧，别辜负了老太太一片心。”
“谢谢大妈，我这就去。”
她抬起袖子抹了把脸，可那眼泪就跟擦不完似的。
这时，院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，看秦姐那副可怜样儿，都围了上来。
“秦姐，我们来搭把手！”
“对对，秦姐，你身子弱，歇着，这些力气活儿我们来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