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棘花海暴动的第三日，阿念的藤蔓绞碎了最后一只青铜瘟兽。
腐肉溅在阿泠新生的翠绿箭镞上，竟绽出妖异的蓝花。阿灼蹲在尸堆旁，蛊虫从死者眼眶拖出丝状物——那是星灼当年用来操控傀儡的青铜蛛丝。
"不是瘟疫..."阿灼的蛊笛裂开细纹，"是星灼姑姑在召唤旧部。"
风息泉突然传来龙卷，云昭的青铜棺悬在风眼中央，棺内渗出的黏液正把沙棘花染成青铜色。阿念腕间印记灼如烙铁，她看见记忆残片中，星灼的骨架正被沙棘母体的根须吞噬。
"那不是云昭姑姑！"阿泠的箭射向龙卷，"棺里是沙棘母体的诱饵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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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脉裂缝下的景象让阿念作呕。
沙棘根系缠绕着巨大的肉瘤，表面凸起三百张人脸——全是历代城主的面孔。肉瘤中央嵌着星灼的骨架，心脏位置却跳动着阿莱的青铜碎片："乖孩子，来补全最后一块拼图吧..."
阿灼的蛊虫刚触及肉瘤，立刻被根须同化成青铜触手。阿念的藤蔓斩断触须时，黏液喷溅出晏雪衣的记忆：当年他故意篡改阿古娜遗言，将"护"改为"食"，只为让沙棘母体吸够至亲相残的怨气。
"母亲错了。"阿泠突然拉满弓弦，"该被吃掉的从来不是至亲——"箭矢离弦的瞬间，月泠残魂凝成实体，徒手撕开肉瘤表皮："而是你这怪物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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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棺椁在此时炸成碎片。
云昭的残躯立在肉瘤顶端，右臂藤蔓插进星灼骨架："醒醒！你的执念在喂养母体！"星灼的骨指突然暴长，贯穿云昭胸腔扯出半颗青铜心脏："好阿姐，你当我不知这是你设的局？"
阿念的藤蔓趁机缠住两人，沙棘印记突然刺入星灼眉心。三百世记忆洪流中，她看见星灼每世自戕的真相——是为将母体污染封在自己魂内。
"你以为的罪孽…"星灼的骨缝绽出沙棘花，"是我的赎罪。"
肉瘤突然剧烈收缩，吐出被吞噬的沙棘母体真身——竟是初代阿古娜被污染的半颗心脏，缠绕着晏雪衣的青铜神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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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前的厮杀染红整片绿洲。
阿泠的箭镞开满蓝花，每射一箭便有流民发狂。阿灼的蛊笛裂成两半，用骨茬在地面画出血阵："以我身祭，换母体显形！"
血阵亮起的刹那，阿念被藤蔓拽入地脉深处。沙棘母体的核心处，蜷缩着初代三姐妹的干尸，怀中抱着阿古娜的日记残页："沙棘本是无辜，奈何人心种恶因..."
云昭的残躯突然自爆，青铜碎片嵌入母体核心。星灼的骨架化作锁链捆住母体，月泠残魂凝成箭矢刺入阿念掌心："用你的血…斩断轮回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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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阳穿透永夜时，绿洲下起花雨。
阿念的藤蔓从母体核心拔出，带出一颗晶莹的沙棘种。阿泠的蓝花箭镞褪去妖异，阿灼的蛊虫壳变成透明琥珀。云昭的青铜碎片拼成墓碑，星灼与月泠的名字缠绕成花枝状。
三百里外的新生儿帐篷里，三胞胎女婴正吮吸沙棘花露。她们腕间浮现淡金纹路，与阿念的印记完美契合。老祭司的龟甲突然浮空，拼出阿古娜最终遗言：
**"沙棘无罪，恶念自噬。愿尔等以善念浇灌，开万世清明。"**
风掠过母体残骸时，枯死的青铜树桩突然发芽。阿念将沙棘种埋入树坑，转身望见地平线上的幻影——云昭、星灼、月泠并肩而立，沙棘花从她们脚下蔓延至天际。
（第十西章完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