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宫女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,似乎是跑得太急了,以至于差点失去平衡。
她一进门,便毫不犹豫地首首跪在地上,身体前倾,双手伏地,向花祁柔请安。
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和慌乱,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轻。
“起来吧,这般着急忙慌的,可有什么事?”
花祁柔懒懒的抬起眼皮子说道。
宫女随即起身开口道:
"娘娘!淑妃娘娘宫里来人了,说是......说是请您过去一叙。"
花祁柔与碧莲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她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上的褶皱:
"去回话,就说本宫随后就到。"
待小宫女退下,花祁柔从妆匣深处取出一枚银簪子
——这是前日温如言悄悄送来的,说是能验百毒。
她将银簪藏入袖中,又吩咐碧莲:
"去把皇上赏的那盒雪肌膏带上。"
走在通往长春宫的宫道上,花祁柔望着两侧开得正盛的芍药。
忽然想起一事:
"碧莲,昨日淑妃跳舞时,柳贵妃是何表情?"
碧莲回忆道:
"奴婢记得,柳贵妃当时脸色难看得很,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。"
花祁柔眸色渐深……
这就更奇怪了——以柳贵妃的性子,若真对淑妃不满,昨日就该发作,何必等到今日?
除非......
她忽然停住脚步,望向长春宫方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"娘娘?"
碧莲疑惑地唤道。
"无妨。"
花祁柔重新迈开步子,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:
"本宫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。"
这深宫里的每一场戏,果然都是环环相扣。
昨日那支舞,今日这场罚,怕是都别有深意。
而她这个"局外人”,倒是看看她沈翊姌是要唱哪出?
她忽然轻笑出声:
"再去备些活血化瘀的药材,本宫要去好好探望这位淑妃姐姐。"
"娘娘?"
碧莲愕然:
"柳贵妃那边......"
"怕什么?"
花祁柔抚了抚鬓边步摇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:
"本宫倒是好奇,这位能忍辱负重的淑妃姐姐,究竟在演哪一出。"
花祁柔行至回廊处,忽见前方宫人纷纷避让。
一顶金丝楠木凤辇缓缓而来,辇上珠帘半卷,露出柳贵妃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。
她今日着了正红色金线莲袍,发间九色衔珠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端的是雍容华贵。
"哟,这不是咱们新晋的柔婉媛吗?"
柳贵妃朱唇轻启,鎏金护甲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间的翡翠镯子:
"这么急匆匆的,是要去雪中送炭?"
花祁柔盈盈下拜,裙摆如花瓣般铺展在青石板上:
"贵妃娘娘明鉴。"
她抬眸时,眼底闪过一丝狡黠:
"嫔妾只是觉得......"
故意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:
"这后宫里的戏,总要有人捧场才是。"
柳贵妃眸光一凛,护甲猛地掐进掌心。
她头顶飘过一行猩红小字:
【贱人!竟敢讽刺本宫!】
"妹妹这张嘴啊......"
柳贵妃忽然笑得意味深长:
"可要当心些。这宫里的风大,小心闪了舌头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