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纤指轻点碧莲的额头:
"记住了,这种时候凑上去,不是被溅一身血,就是被迁怒。”
“咱们啊,还是回去煮茶看戏的好。"
午时刚过……
御花园里那场风波便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六宫。
碧莲一边为花祁柔梳理如瀑青丝,一边压低声音道:
"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,听说淑妃娘娘在御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。
柳贵妃当众斥责她昨日舞姿轻佻,有失妃嫔体统。
更奇的是,淑妃娘娘竟未辩解半句,就这么生生受了罚。"
"咔"的一声轻响,花祁柔手中的螺子黛在妆台上断成两截。
铜镜里,她秀眉微挑,眸中闪过一丝玩味:这事倒是蹊跷。
按理说新晋的淑妃正当圣宠,柳贵妃这般当众折辱,分明是在打皇帝的脸面。
而淑妃竟忍气吞声......
"娘娘,您说柳贵妃是不是太......"碧莲欲言又止。
花祁柔取过另一支眉笔,在掌心轻轻敲打:
"去打听打听,当时可有人瞧见圣驾经过?"
碧莲眼睛一亮:"您是说......"
"本宫什么也没说。"
花祁柔对着铜镜描画远山黛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:
"不过这位淑妃姐姐,倒是比本宫想的更沉得住气啊。"
她放下黛笔,指尖轻轻抚过案几上那本《霓裳羽衣》舞谱——
昨日淑妃一舞倾城的画面犹在眼前。
明明看上去是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,今日却能忍辱负重,怕是所图非小。
"备些活血化瘀的药膏。"
花祁柔突然起身:
"本宫要去会会这位'受委屈'的淑妃姐姐。"
窗外,几只画眉在枝头跳窜。
花祁柔望着它们争夺食物的模样,忽然轻笑出声。
这后宫里的明争暗斗,可不就像这些鸟儿争食一般?
只不过,最后能笑到最后,往往是最懂得蛰伏的那一个。
按理说,新晋的淑妃正当圣宠,柳贵妃此举无异于打皇帝的脸面。
可蹊跷的是——
"那边怎么......?"
"怪就怪在这儿,"
碧莲凑得更近:
"春雪宫那边明明得了消息,却始终没有动静。"
花祁柔轻轻搁下螺子黛,指尖在妆台上敲出细微的声响:
“皇后那边可曾说什么?”
碧莲摇了摇头道:“不曾。”
花祁柔指尖一顿,鎏金护甲在妆台上叩出清脆的声响。
她凝视着铜镜中自己若有所思的眉眼,忽然轻笑一声:"有意思。"
碧莲不解地眨眨眼:"娘娘是说......?"
"你想想,"
花祁柔取过一支金镶玉步摇在鬓边比划:
"昨日还因一舞倾城获封淑妃,今日被当众折辱却无人问津。
而咱们那位最爱彰显中宫威仪的皇后娘娘,竟也作壁上观......"
她将步摇缓缓插入云鬓:
"这般蹊跷,倒像是......"
这时,一阵异常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,打断了花祁柔吐出口的话。
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吸引到门口,只见一个小宫女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