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 …这是哪？”杨慈芳站在秋风萧瑟的战场上：“我不是睡着了吗？我应该躺在北平总医院的病床上。”
远处围满了人，人群逐渐过来，穿过杨慈芳的身体。
杨慈芳摸着自己前胸：“啊？我死了吗？”
人群中间，是担架上的的晋王朱棡，穿着铠甲，一身的伤。
朱棡拄着地，侧过来：“叫燕王来。”
朱棣跑过去，跪下，握着朱棡的手：“西弟，小皇帝不讲兄弟情义… …把你我逼至绝路… …”
杨慈芳扫视西周，好多人明明自己没见过，却知道是谁。
秦王朱尚炳哭哭啼啼地站着，说句不好听的，哭得像个刚丧夫的小寡妇。晋王世子朱济熺扶着自己父亲，哭得稀里哗啦，旁边站着宁王朱权，辽王朱植，辽东总兵杨文，湖广兵事副指挥韩庆年，还有自己以及一众军官。
晋王一声大笑把杨慈芳的心绪拉了回来。
朱棡用尽全身力气拱手：“吾弟，当为尧舜。”
说罢便吊着一口气，靠在朱济熺身上，眼睛死死盯着朱棣。
士兵将龙袍披在朱棣身上，朱棣跪下喊着晋王：“三哥！”
朱权跪下，攥着拳头：“吾兄，当为尧舜！”
几个王爷都跪下了。
随后是臣子跪下，山呼万万岁。
… …
忽然，杨慈芳又站在一个大殿中间，中央是个大八仙桌，屋内布置很是清秀隽永，是杨慈芳喜欢的风格。
忽然，杨慈芳看见“自己”抱着一个八岁的孩童，孩子在自己怀里哭。
“杨慈芳”抱着他，不停地拍他后背：“胡闹！胡闹！让八岁小娃看着杀人？”
“杨慈芳”抱着他，吻着孩子脸颊：“瞻基，别哭啊，别哭了，舅舅保护你。”
“我当大舅了吗？”杨慈芳看着“自己”：“不是，难道？我真死了？”
朱瞻基哇哇地哭。
朱高炽灵巧地穿进来，走进去抱着自己儿子：“姐夫，老爷子生气了，真没办法。”
“杨慈芳”叹了口气：“我去劝陛下，保下练子宁！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。”
朱高炽叹了口气：“劝不住啊。”
杨慈芳坐起来要走，朱瞻基揪着他的衣角：“舅舅… …我怕… …舅舅要长命百岁… …陪着瞻基… …”
… …
忽然时空又开始加速，外面变成了大夏天，“杨慈芳”在殿内坐着，身旁坐的是张太后和明宣宗的皇后胡善祥。
“杨慈芳”喝着茶，披着紫色绒裘，里面是一件紫蟒袍，看起来老了不少，约莫五十几岁，蓄了山羊胡：“他还跪着呢？”
张妍叹了口气，带着象征太后身份的钗子：“大哥，瞻基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了。”
“杨慈芳”把茶盏重重放下，眼神里带着爱与恨铁不成钢的复杂：“自太宗皇帝起，帝王一夫一妻制己经写进了《皇明祖训》！他要娶姓孙的那个小妖精己经是违制，还列为平妻？做梦！”
胡善祥哭了：“邺国公，是我不好，我个‘不会下蛋的母鸡’… …”
杨慈芳攥紧拳头：“你不是有朱祁锦和朱祁钰一对儿吗？”
胡善祥跪下了：“可是他说祁钰懦弱无刚，不堪大用。”
总管太监跑进来：“邺国公，陛下中暑了，要坚持不住了。”
杨慈芳笑了，对着外面喊道：“朱瞻基，你不是要娶她吗？好！册封朱祁锦为皇太女，只要我还喘着一口气！那个妖女生的孩子永远别想继承大统！”
… …
“杨慈芳”又老了将近二十岁。
“启禀邺国公！北京守住了！”兵部尚书于谦跪在地上，身上铁甲未褪，笑地像个孩子：“恩师！我们成功了！”
“父亲！”尚书省宰辅大臣杨光昀拿着捷报，从外面跑进来：“神机营突围成功，河北山东的精兵调来了！阿拉善、库伦和乌里雅苏台部的部族长老不同意反叛，各自在驻地不动。国家还是一统的！”
陆军太尉殿帅杨光烨解下黑衣，提着反叛头领的人头，单膝跪地：“父亲，斩首成功，贼人授首。”
一旁的女帝朱祁锦哈哈笑着，露出矫正牙套，抱着“杨慈芳”：“舅公，我们成功了。”
“杨慈芳”慈祥地笑了，山羊胡子长长的：“祁锦，下一步怎么办？”
朱祁锦行了个屈膝礼：“儿臣以为：反叛部族民赦免，但是撤销部盟，设置流官，抓住叛贼朱祁镇严惩不贷，处死土木堡之变的首接参与者：朱祁镇和孙太后，惩处次要及帮凶。”
“杨慈芳”笑着：“还有两条，朱祁镇留下，不要伤他，幽禁即可。还有老夫七十整了，当了西十大几年宰相。早腻球了，解决完这桩事儿，我就致仕。”
朱祁锦一愣：“那后继之人？”
“杨慈芳”瞥了眼于谦：“于少保记得参加选举。”
… …
十几年真是快，一眨眼又过去了。
朱祁钰躺在病榻之上，外面雷雨交加。
“杨慈芳”拄着龙头杖，八十八岁高龄的他又被搬了出来。
朱祁钰让太监搀着自己行礼。
“杨慈芳”扔下拐杖跑过去：“祁钰，快躺下。”
朱祁钰流泪了：“儿臣也是个短命鬼。您是六朝元老了，送走了五个皇帝… …儿臣却不能让您安度晚年… …”
杨慈芳轻轻摁住他的嘴唇。
于谦顶着大雨跑进来：“启禀邺国公，陛下，叛贼朱祁镇、石亨、徐有贞己经被拿下！”
“每立一帝，那些不老实的就污蔑舅公要篡位… …但是谁也知道，不可能。”朱祁钰哭着：“儿臣不能不去了，只好复以天下托付国老… …”
于谦瞪大了眼睛，站起来：“皇上驾崩了？！“
“杨慈芳”心里悲痛，攥着拳头：“我面相是子女宫暗淡吗？为什么我养大的孩子一个个都… …”
于谦跪下磕头：“可是！太子被乱军所杀！”
“杨慈芳”低下头：“拥立沂王朱见深。”
于谦愣住了：“他才十岁呀！而且他是”
“杨慈芳”笑了：“得了，又要带孩子了。他父亲不是东西，不代表他不行。”
… …
十八岁的朱见深趴在万贞儿怀里哭：“万姐姐，朕真心爱你… …可惜我当了八年帝王… …还是不能… …给你一个名分。”
万贞儿抱着他，安静地着他的唇：“陛下，臣妾不怪你。”
总管太监推开大门，外面积雪随着寒风刮进来。
“杨慈芳”披着紫袍裘衣迈进门来。
朱见深跪着上前，看着“杨慈芳”，哭了：“舅祖公，求您… …不要… …万姐姐是无辜的，是儿臣… …”
“哎呀，差了十七岁，是该劝分不劝合。”“杨慈芳”一歪头，瞥了眼万贞儿。
万贞儿扑过来，抱住朱见深：“邺国公，是我勾引陛下，我不该有非分之想！求您不要迁怒于陛下。”
“可是啊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儿不能给她名分，害怕身份地位的桎梏，害怕世俗的眼光，不敢追求爱情，那他算什么男人！”“杨慈芳”看着他俩，脸上挂满了姨母笑。
朱见深站起来，眼睛都亮了：“舅祖公不骗人？”
“杨慈芳”笑了，仰天大笑：“朱见深，跪下！”
朱见深乖乖跪下，不料下一刻，杨慈芳把玉玺取来，贴在他脸上：“该你亲政咯。”
朱见深抱着玉溪，伸出三指指天：“儿臣宣誓，践祚称帝，必将顺天和人，继承中兴之志，宵衣旰食以求国泰民安。另外，此生… …只爱万皇后一人。”
“杨慈芳”拉着两人：“明日亲政大典，不许迟到，万皇后盯着他，不许他赖床！”
杨慈芳安安静静看到了现在，暗暗自嘲道：“你呀你，杨昭仁，这么老了还是愿意看小两口谈恋爱。”
杨慈芳一扭头，时间荏苒，大殿内景色，还在飞速变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