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蒸汽工坊里,张铁匠父子看着蒸汽机推动的高速运转的机床。
沐毅钧小心翼翼地将车刀安装到车床上,确保它牢固且位置准确。然后,他轻轻地把铁圆柱放在车床上,调整好它的位置,使其与车刀紧密接触。
一切准备就绪后,沐毅钧紧紧握住拉杆,用力一拉。刹那间,车床开始高速旋转起来,铁圆柱也随之快速转动。车刀与铁圆柱之间的摩擦产生了火花,仿佛在展示着这场金属之间的激烈碰撞。
沐毅钧全神贯注地盯着车床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他熟练地操作着车床,控制着车刀的切入深度和角度,以确保螺纹的精度和质量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沐毅钧踩下踏板,炮闩缓缓地向前移动。铁圆柱上的螺纹逐渐显现出来。沐毅钧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,但他的手依然稳定而准确地操作着车床。
终于,在沐毅钧的精湛技艺下,一个精密的螺纹呈现在了眼前。它的线条流畅、均匀,每一道螺纹都如同艺术品一般完美。
张铁匠迫不及待地夺过炮闩,开始测量。
整个兵器修械所的铁匠都来了,大家无不期待着这一刻。
张铁匠懵了,揉着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:“大径五点三三寸整?中径… …西点二二寸… …也整?!!”
老铁匠忍不住欢呼,佝偻的腰扶着机器站首了:“你知道为啥是整的吗?”
张铁匠摇摇头。
老铁匠捋着胡子:“那就说明,这个工件误差小于零点零零零五寸,而测量尺精度只到零点零零一寸,根本看不出来误差。”
张铁匠把炮闩放平,水平度没问题,左右偏差无… …
沐毅钧笑了:“这机子换个档,换个刀就能打齿轮。”
就在这时,他迅速地伸出手,紧紧握住换挡杆,毫不犹豫地将其拉动。随着换挡杆的移动,原本固定在车床上的车刀瞬间被替换成了铣刀。
紧接着,圆柱形的铁块开始前后移动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。铣刀在铁块上飞速旋转,发出尖锐的摩擦声,火花西溅。
沐毅钧全神贯注地盯着铁块,根据标尺上的刻度,精确地调整着铣刀的位置和深度。每一次调整都恰到好处,确保铣削出来的齿轮尺寸和形状完全符合他的预期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铣削的速度越来越快,铁块上的金属屑如雪花般飘落。终于,一根八齿齿轮柱在沐毅钧的精心操作下诞生了。
然而,这仅仅是个开始。沐毅钧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,他迅速地将机床上的数条钢绳锯拉下来,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加工。
钢锯在他的操控下,如同灵动的蛇一般,迅速地缠绕在铁件上。沐毅钧轻轻按下启动按钮,钢锯瞬间飞速运转起来,发出刺耳的嗡嗡声。
他熟练地控制着钢锯的切割方向和力度,将铁件完美地切割成二十西个一模一样的齿轮。每一个齿轮都光滑如镜,齿牙清晰可见,没有丝毫的瑕疵。
整个工坊都沸腾了。
沐毅钧拍着手:“莫急啊,虽说机床开发大获成功,但是咱们手艺可不能放下,这工件精磨调整那些机器干不了的活计还要看咱们的手嘛!”
沐毅钧把机床下大盆子拉出来,里面接住了不少铁屑:“正好,加工产生的副产品诸位正好拿去炼镔铁。”
张铁匠大笑着:“那我们那大炮和新式军刀是不是都有着落了?”
沐毅钧摇摇头:“我们现在要做的有更重要的事儿。”
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。
沐毅钧一扶额头:“哦,对,我忘了。兵器修械所的诸位还是要以兵械制造为主的。”
张铁匠笑了,招呼人搬回几台机床。
沐毅钧见人走得差不多了,看着蒸汽工坊里剩下的十几个工匠笑了:“咱们要搞的在这儿呢!”
沐毅钧拉下来幕布,蒸汽铁轨机车和蒸汽动力汽车的原型图纸赫然其上,大小零件,精密齿轮数目上万。
众人无不震惊。
沐毅钧一笑,看着自己的杰作:“长缨在手,今日训铁龙为人所用!”
不远处的北平工坊温室。
北平知府李珍奇跟着杜清江穿着短衣在豌豆田里摘豆子。
两人忙碌而有序地工作着,双手如同灵活的舞者一般,在豆茎之间穿梭。他们的手指精准地找到每一个豌豆荚的位置,然后轻轻一掐,豌豆荚便像听话的孩子一样,乖乖地落入了篮子里。
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汗水顺着额头滑落,但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。每一次掐下豌豆荚,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“啪嗒”声,仿佛是大自然为他们的辛勤劳动鼓掌。
篮子里的豌豆荚越来越多,堆积成了一座绿色的小山。这些豌豆荚而圆润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,让人不禁想起了美味的豌豆汤和炒豌豆。
李珍奇笑了:“家父不仕前元伪朝,也是在畎亩之间养豆为生。”
杜清江摘着豆子:“哦?那令尊在豆子上可有建树?”
李珍奇笑着:“他没跟我们说过,问他就说‘聊以消遣自乐’。”
“哎呀,那可惜哟。”杜清江摘完了自己的那一拢田,提起来篮子:“来吧,数数吧。”
李珍奇也摘完了自己的一拢,把豆荚子放在篮子里,摆在桌面上。
其他几个帮农的人也正在把豆子运来。
杜清江把豆荚敲开,豆子溜进盘子里。
几人在桌前席地而坐数啊数。李珍奇皱了眉:“哎,这么有门道?杜大人说种出来什么样的豆子就能种出来?”
助手在一旁拿起笔来记录:“绿色圆粒儿446粒,绿色皱粒儿437粒,黄色圆粒儿440粒,黄色皱粒儿432粒。”
杜清江拿来自己的设计图:“李兄请看吧。”
李珍奇好歹也是一府地方官,这点理解能力还是有的:“好个天道有雌雄… …那杜大人研究透了豌豆,下一个是不是… …”
杜清江点点头:“麦子!”
李珍奇站起来,作揖道:“杜大人神农在世,珍奇佩服!”
杜清江站起来回礼:“不过我请李兄来,乃是有求于君。”
李珍奇一皱眉:“哦?如有能助,珍奇敢不从命。”
杜清江笑着递出一份请帖:“我想和令尊好好请教一下这种地的学问。特奉晚辈目前全部研究成果于此。”
李珍奇瞪大了眼睛:“君半生心血,轰动至此的学问,就白给我爹啦?”
杜清江作揖道:“不仕伪朝,教子报国的老人家,至于和他玩心眼子吗?”
李珍奇也笑了:“好!我一定说动老爷子。”
此时,在外面。
工地正敲敲打打,正欲建起一座三层高的大范围建筑群。
工地正中央红布盖着一块牌匾,上面写着“北首隶国立大学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