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听二公主言自家殿下己睡,她们也不便打扰。
每每得空时,几人便会去云珠的房间里玩防守棋,桐花临走时注意到望着紧闭的殿门出神的纪荷,好意提醒道:“纪姑娘,你不过来吗?”
“方才我的绣具乱了…”
“有些想去看一眼。”
她们知晓纪荷对其的爱惜程度,否则提着一份担忧的心思,哪里下得进去棋。
于是云珠柔了声音,朝她道:“殿下睡了。小荷妹妹,小声一些去吧。”
“那我们在云珠姐房间等你。”忘忧赞同地将手挥了挥。
萧晚自然听到了萧星临走时暗含警告的声音。
她也没想有人会进来。
掌心又添了新伤,拿着匕首的手腕垂落,血珠迫不及待地滴落在地,化作一朵朵绽放得愈加浓艳的血红之花。
萧晚可以忍下萧星对自己的任何捉弄,且不露声色。
可她发现了纪荷!
前世想要杀己之人,包括萧星。
她不懂,萧星前世嫁于池千术,二人借了两国之力吞了西蜀自治,为何还要置她这个小小的无权公主为死地?
既如此,她就再狠一些。
在她未有杀心之前,便给她这个机会。
若是萧星仍执意而为,那么有朝一日她必双倍奉还。
门口处响起轻微动静,萧晚闻声侧目,但纱帘挡住了视线,她以为是云珠,于是声线清冷道:“先出去。”
她还未简单包扎伤口。
纪荷被她忽然而出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下意识准备关上的门又被推开,不对,她不是在睡觉吗?
门缝大开,秋风趁机溜入。
纱摆被风吹动,既掀起纹理,又吹响之上的串串珠玉装饰。地上的红意毫不掩饰地刺入纪荷眼底,她几乎是即刻跑到萧晚身旁。
“怎么不...”
萧晚的视线突然对上纪荷的面容,纱帘有一瞬停了舞动。
只一眼,便失了镇定,掌心骤然收紧。她甚至忘记了匕首的存在,血重新开始滴落。
“你受伤了?”
纪荷急切抬手想要察看她的伤势,却被萧晚躲开。
手中的匕首滑落,发出沉闷的一声。
匕身上的血迹,因地面回弹,有些飞溅到了纪荷裙角,染上了点点红痕。
她掌心除了方才乱中被割伤的痕迹,还有之前丑陋的烫伤,不能被她看到,于是萧晚强迫自己镇静道:“去叫忘忧。”
“哦,好。”纪荷自知她帮不上什么忙,转身就要往外跑去。
却没想又被萧晚叫住:“等等。”
等什么等,血都要流干了!
纪荷虽然急切不满,但还是转身停下了,看着她说完接下来的话:“先别声张。”
留下一句“好”,纪荷便冲到了云珠的房间里面,叫忘忧陪她去整理绣架。
“好好好,小荷,等我玩完这局。”
“不行不行,殿下睡得不安稳,你得跟着我一起去点一下安神花香。”纪荷连拉带拽,终于将忘忧带去了。
此刻,一座分外华丽的宫殿之内。
萧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取水,她在银盆里反复搓洗着那曾沾了血的掌心与手腕。第二件事便是要换身衣裳,不过正欲换时,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她听见萧月的话,更来气。
衣裳上仍留有萧晚的血。
偏偏那人还在同她聊怎么算计萧晚,萧月提议将那草包浪子配给萧晚时的一句“成婚当日,不如再杀了他。她下不来台,肯定更好看。”
不知怎么好似点了萧星的痛穴一般,她当即对自己翻了脸:“杀?皇姐怎么不亲自去杀了她啊?”
“皇姐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萧月对她的愤慨毫无准备。
“那皇姐是何意?皇贵妃为皇姐选的好婚事,皇姐自己嫁了便是。”
“皇姐说的倒简单,是皇姐到了适婚年纪,皇姐却因嫌弃那男子品质要将他赠于萧晚,单不论我帮不帮皇姐,母后帮不帮皇姐,且看皇姐能不能过了父皇那关吧!”
“……”
萧月因她过于首白的一番言论,刺激得眼眶通红。
最后闹得不欢而散。
明明是皇后她们一族哄骗于她在先,到现在却是她两头讨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