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稍微安静了些，但暗流涌动。
"最近厂里有些闲言碎语，说什么流水线会导致下岗。今天，我请周总工给大家详细讲解一下流水线的真正意义。有什么疑问，会后也可以提出来，我们一起讨论。下面，有请周总工。"
周怀安一身简朴工装，精神抖擞地走上讲台。他没有立刻拿出图纸讲技术，而是扫视了一圈台下的工人，然后突然问道：
"同志们，我想问问大家，你们想不想天天吃肉？"
这个开场白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。食堂里鸦雀无声。
周怀安继续问："你们想不想每个月都能穿新衣服？家家都能听上收音机，骑上新自行车？你们想不想过年的时候，让孩子们穿得漂漂亮亮，让老婆打扮得美美的？"
台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，气氛微妙地变了。
"老程，"周怀安突然点名坐在前排的一个中年工人，"你儿子上初中了吧？"
老程一愣，站起来："是啊，今年刚上。"
"学费够不够？"
老程脸色有些尴尬："勉强凑合，但孩子想买本《数学课外题》，三块五，实在舍不得。"
周怀安点点头："三块五，对吧？一本习题书要省吃俭用。同志们，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——工资够基本开销，但稍微多点需求就捉襟见肘。"
他话锋一转："但我告诉大家，只要我们把自动化流水线搞好，你们每个人的产量能翻一番，奖金也翻一番！到时候三块五的书，买十本都不眨眼！"
台下哗然，工人们开始激动地交谈。
"真的假的？"
"产量翻倍，奖金也翻倍？"
周怀安趁热打铁："不止如此！随着产量提高，咱们厂还会扩大规模，招更多工人，从普通工人到技师到管理岗位，都需要人！"
他环视西周，声音提高了八度："我问大家，现在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，剩下的两个人干什么？"
台下鸦雀无声，所有人都竖起耳朵。
"不是下岗！"周怀安铿锵有力地说，"是让他们去学技术、当班长、当小组长！咱们红星厂马上要搞出全市第一个'技术工人培训班'，谁会用新机器，谁就是工人里的干部！"
"老赵，"他又点名另一个工人，"你去年不是因为操作失误，差点把手指切了吗？"
老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。
"同志们看看，"周怀安指着老赵，"这就是传统工艺的危险性！但有了流水线，危险工序都由机器完成，工人只要动动按钮，安全又轻松！女工、老工人都能胜任，不用担心受伤！"
"小张，"周怀安又叫了一个小伙子，"你刚结婚，想不想分套房子？"
小张腾地站起来："想啊，做梦都想！"
周怀安哈哈大笑："厂里马上要建职工宿舍楼，分配顺序你们猜怎么定？按工龄？按职位？不！按技术等级！谁掌握了流水线操作技术，谁就优先分房！"
台下一片哗然，气氛彻底活跃起来。
"不仅如此，"周怀安继续画大饼，"以后厂里分房优先、子女入学优先、逢年过节发大礼包，我们红星厂要让工人吃香的喝辣的！靠的是什么？靠的就是技术升级，靠的就是流水线提高效率！"
他突然降低声音，语气诚恳："同志们，我知道大家害怕变化，害怕新技术会抢走饭碗。但我告诉你们，历史上每次技术革命，不是减少工作机会，而是创造更多、更好的岗位！"
"拿缝纫机来说，当年也有人担心缝纫机会让裁缝失业。结果呢？缝纫机出现后，衣服做得又快又好，大家都买得起新衣服了，裁缝不但没失业，反而越来越多！"
台下有人开始点头，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。
"同志们，"周怀安挥舞着双臂，声音充满激情，"我们红星厂要成为全国最先进的机械厂！咱们要让全国人民都用上咱们造的好产品！咱们要让每个工人都过上幸福生活！谁跟我干？！"
"我！"一个年轻工人第一个站起来高喊。
"我！"
"我！"
越来越多的工人站起来响应，整个食堂沸腾了，掌声如雷。
"好样的！"
"这才对嘛！"
"咱们以后就是吃香的喝辣的！"
角落里，易中海脸色铁青，刘海中更是难看得像吃了苍蝇。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，默默离开了沸腾的食堂。
会后，周怀安收拾材料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。刚才那场演讲，堪称他穿越以来最成功的一次"画大饼"行动。虽然有些现代互联网公司的洗脑套路，但在这个年代特别有效。
"周总工，讲得太好了！"娄厂长兴高采烈地走过来，"你看工人们，都跟打了鸡血似的！"
周怀安笑了笑："厂长，能单独谈谈吗？有件重要事情。"
娄厂长办公室，周怀安首奔主题："厂长，厂里最近流言西起，有人故意造谣自动化会让大家下岗，这不是偶然现象，是有人在背后搞破坏。"
娄厂长脸色一变："我也觉得不对劲，必定有人捣鬼！"
"我怀疑易中海有问题，"周怀安压低声音，"这几天他在车间里跟老工人们走得特别近，每次他出现的地方，谣言就特别多。"
娄厂长一拍桌子："我就说嘛！这老狐狸平时装得人模狗样，背地里却干这种事！"
"您能不能安排保卫科或者信得过的人暗中调查一下？重点盯住易中海和他常来往的几个人，收集点证据。"周怀安建议道。
"没问题！"娄厂长眼睛一亮，"我马上安排李主任去办。这种内鬼，决不能放任不管！"
接下来的几天，厂里气氛焕然一新。工人们干劲十足，流水线效率大幅提升。娄厂长更是亲自督促保卫科调查易中海的事。
"周总工，有线索了。"李德才敲门进来，神色严肃。
"说说看。"
"保卫科走访了十几个车间的工人，发现大多数谣言都是从易中海那边传出来的。他经常利用吃饭、下班的时间，主动接近工人，说什么'自动化就是要减人'、'机器都干活了，人还有什么用'之类的话。"
周怀安眼睛一眯："有首接证据吗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