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头,朝傅砚深抛去一个“快配合我”的撒娇眼神。
傅砚深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,起身颔首:“奶奶,爸,妈,一起吧。温伯父温伯母也一定欢迎。”
两家大人自然乐见其成,包厢里瞬间热闹加倍。
侍者手脚麻利地添上座椅碗筷,原本宽敞的圆桌顿时显得温馨而满当。
菜一道道上来,色香味俱全。
席间话题自然绕不开不久前的风波和即将到来的瑞士之旅。
傅老太太拉着温镜辞的手,心疼地拍着:“小辞啊,受惊了,都过去了!阿深皮糙肉厚,挨一刀不打紧,护住你就好!”
“奶奶” 温镜辞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,顺势把头靠在老太太肩上蹭了蹭,声音又软又糯,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,“您可要为我做主!阿砚他呀,这次可吓死我了!您都不知道,看着他流血,我魂儿都快没了……”
他一边说,一边用眼尾余光瞟着旁边的傅砚深,那眼神,三分控诉,七分依赖,勾人得很。
傅砚深被他看得心头微痒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是默默给他碗里夹了一只他爱吃的菜。
温静看不下去了,笑着打趣:“得了吧温小辞,我看傅总受伤,你比谁都凶,扑上去打人的劲儿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那人活撕了。”
她故意模仿温镜辞当时的样子,逗得大家又笑起来。
傅母也笑着接话:“是啊,阿深从小性子就冷,话也少,跟个小老头似的。也就这两年,感觉才有点人气儿。”
她目光慈爱地看向傅砚深,又看看黏在他身边的温镜辞,“说起来,两年前小辞出国那会儿,阿深那阵子……”
“妈。” 傅砚深难得出声打断,耳根似乎泛起一丝可疑的微红。
他不太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剖析心路历程,尤其还是那段他自认“狼狈”的时光。
“阿姨您说。” 温镜辞却来了劲儿,立刻坐首身体,一脸“求知若渴”的表情看向傅母,完全无视了傅砚深警告的眼神,还悄悄在桌下用脚尖碰了碰傅砚深的腿,带着点小得意,“阿砚两年前怎么了?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哭鼻子了?”
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又娇又俏,还托着腮,一副“你快告诉我嘛”的八卦模样。
傅母被温镜辞这模样逗乐,也忘了儿子的“禁令”,笑道:“哭鼻子倒不至于,就是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。天天把自己关在,你们以前住的那公寓里,我们去看他,屋里烟味重的哟,满地都是空酒瓶。问他什么也不说,就看着窗外发呆。后来还是他爸发了好大一通火,才把他从房子里拽出来……”
温镜辞听着听着,脸上的戏谑笑容慢慢淡了下去。
他想象着那个画面:意气风发的傅砚深,一个人陷在冰冷的公寓里,被烟雾和酒精包围,沉默地望着窗外……心尖像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,泛起细细密密的疼。
他忽然侧过身,伸出双臂,在满桌长辈和小葡萄好奇的目光下,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了傅砚深的腰,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。声音闷闷的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浓浓的维护:
“不许你们这么说阿砚!”
他抬起头,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,看向傅母和温静,眼神异常认真,带着点小动物护食般的娇蛮,“他才没有丢魂!他那是……那是太想我了!都怪我不好,非要任性跑那么远!阿砚他……他那时候心里一定很难受,他那么骄傲的人……”
这突如其来的维护,让傅母和温静都愣住了,随即又觉得暖心又好笑。
傅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:“哎呦呦,瞧瞧我们小辞,心疼阿深了!好好好,我们不说他了,阿深最好。”
傅砚深被温镜辞这突如其来的“真情告白”和投怀送抱弄得心头一片滚烫。
他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,感受着他紧紧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,那份维护的心意如此首白炽热。
他忍不住抬手,揉了揉温镜辞的后脑勺,低沉的嗓音带着化不开的宠溺:“傻瓜,都过去了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温镜辞微红的眼眶,又补充道,“没有怪你。”
温镜辞从他怀里抬起头,脸上重新绽开明媚的笑容,带着点小得意,环视一圈:“就是!我们阿砚最好了!谁再说他不好,我跟谁急!”
那副“我男人天下第一好”的护短模样,又娇又蛮,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。
气氛重新变得欢快起来。
小葡萄吃饱了,开始不安分。
温静把她放到地上,小家伙立刻迈着小短腿,摇摇晃晃地扑向全场她认为最“漂亮”的人——温镜辞。
“小啾啾!抱抱!” 小葡萄仰着的小脸,张开肉乎乎的小胳膊,奶声奶气地要求。
“哎呀,我们小葡萄来啦!” 温镜辞的心瞬间被萌化了,立刻弯腰,动作轻柔地把小外甥女抱到自己腿上坐好,“小舅舅抱抱!想不想吃那个甜甜的椰汁糕呀?” 他指着桌上晶莹剔透的点心。
“要!” 小葡萄用力点头,大眼睛亮晶晶的。
温镜辞便拿起小勺子,极其耐心地挖了一小块软糯的椰汁糕,小心翼翼地吹了吹,才送到小葡萄嘴边:“啊——”
小葡萄“啊呜”一口含住,吃得满足地眯起眼睛,还不忘含糊地夸赞:“小啾啾…好!”
温镜辞被夸得心花怒放,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小葡萄的额头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我们小葡萄最乖了!小舅舅最喜欢小葡萄了!”
这温馨有爱的一幕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暖融融的。
然而,坐在温镜辞旁边的傅砚深,看着温镜辞所有的注意力、所有的温柔宠溺都倾注在那个小不点身上,甚至说出了“最喜欢小葡萄”这种话,心里那坛陈年老醋,毫无预兆地被打翻了!
他表面依旧维持着沉稳的傅总形象,慢条斯理地用公筷给温家父母夹着菜,跟傅父低声交谈着公司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