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这群人中,有一道目光格外炽热,却又如同毒蛇般阴冷。
——是他。
男人伪装成场务,帽檐压得极低,站在人群最边缘的阴影里。他的手指死死攥着手中的场记板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呼吸随着温镜辞的每一个动作而变得急促。
“太美了……”他无声地呢喃,眼底翻涌着病态的痴迷。
温镜辞正在演一场情绪爆发的戏,他的眼眶微红,泪水在眼中打转,却倔强地不肯落下。那种脆弱又坚韧的矛盾感,像是一把锋利的刀,狠狠刺进男人的心脏。
“他在哭……他怎么能哭?!”
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,几乎要冲上去替他擦掉那该死的眼泪!可他知道,自己不能。至少现在不能。
他只能站在这里,用目光一寸寸舔舐温镜辞的肌肤,从微颤的睫毛到泛红的鼻尖,再到那因为台词而张合的唇——
“那是我的……我的辞辞……”
他的脑海里疯狂回放着那些偷拍的照片、私藏的衣物,甚至是温镜辞用过的水杯……每一件“珍藏品”都让他更加确信,温镜辞是属于他的,也只能是他的!
镜头前的温镜辞忽然转头,目光扫过片场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男人的身体猛地绷紧,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——
“他在看我!他一定是在看我!”
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,却在这时,导演喊了“卡”。
温镜辞瞬间出戏,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朝工作人员笑了笑。那笑容明媚如朝阳,却让男人如坠冰窟。
——因为那笑容不是给他的。
而是给那个站在监视器后的、该死的傅砚深!
他满心满眼只关注着温镜辞都没有发现傅砚深什么时候出现的。
男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,他却浑然不觉。他的眼中只剩下温镜辞走向傅砚深的背影,以及傅砚深自然而然搭在他腰上的手。
“杀了他……一定要杀了他……”
他缓缓后退,隐入更深的黑暗,嘴角却扬起一抹扭曲的笑。
没关系……很快,温镜辞就再也不会对别人笑了。
男人躲在片场角落的阴影里,眼睁睁看着温镜辞满心欢喜的跟着傅砚深要离开片场,不知道和傅砚深说了什么两个人笑的那么幸福。
他咬牙切齿的,“辞辞,我不准你对他那么笑!不准!”
他悄悄跟上他们的脚步,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。
温镜辞的笑声像细碎的银铃,轻轻飘出来——
“阿砚,还有几天就杀青了,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瑞士滑雪啦。”
傅砚深的声音低沉温柔,光是听着,都能想象到他注视温镜辞时眼底化不开的宠溺,“嗯,今天累不累?”
很快传来温镜辞带笑的撒娇:“不累,因为你来接我啦。我怎么会累呢。”
他的呼吸变得粗重,胸口像是被无数根铁丝紧紧缠绕,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尖锐的疼痛。
“瑞士……滑雪?”他喃喃重复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“辞辞,本该和我一起去的·····”
他看到,傅砚深自然地揽着温镜辞的腰,还给他整理耳边碎发!给他开车门,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手机。温镜辞上车前仰头说了什么,傅砚深便低头在他额间轻轻一吻——那么温柔,那么刺眼。
男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他却感觉不到痛。
“他凭什么……凭什么碰你!傅砚深凭什么!”
他几乎要冲出去,但残存的理智硬生生压住了这股冲动。现在还不是时候……他需要更完美的计划,更万无一失的机会。让傅砚深彻底从温镜辞身边消失!他要让傅砚深消失!
首到傅砚深的车子彻底消失,他才离开!
回到昏暗的出租屋,男人一脚踹翻茶几。玻璃碎裂的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,他抓起手边的东西疯狂砸向墙壁——相框、杯子、笔记本电脑,全部在巨响中支离破碎。
男人蜷缩在昏暗的房间里,墙上贴满了温镜辞的照片,每一张都被他抚摸得卷了边。他的指尖狠狠戳向其中一张——那是温镜辞被陆骁的狂热粉丝袭击时的新闻剪报。
“蠢货!”
他猛地将手中的啤酒罐捏扁,液体溅在桌面上,混着早己干涸的血迹。
“如果不是陆骁的那个粉丝····那个废物打草惊蛇····”他的声音嘶哑,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“辞辞早就是我的了!”
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当时的新闻画面——陆骁的粉丝在片场外围堵温镜辞,甚至试图泼硫酸。虽然最终没能得逞,但却让傅砚深彻底警觉,给温镜辞身边安排了层层安保。
——也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。
他原本己经准备好了完美的“邂逅”。他摸清了温镜辞在剧组的所有的休息时间,甚至在剧组应聘了兼职。他打算慢慢接近,让温镜辞习惯他的存在,再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……
可这一切,全被那个没脑子的疯子毁了!
“她算什么粉丝?!”他猛地掀翻桌子,瓶瓶罐罐砸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碎裂声,“她根本不懂辞辞!她只想毁了他!”
而他不一样——他爱温镜辞,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。
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票根,那是温镜辞五年前第一次主演的电影首映礼门票。
他去了,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,看着台上的温镜辞闪闪发光。
从那一刻起,他就知道——温镜辞是他的宿命。
“没关系……”他轻轻吻了吻票根,眼神逐渐疯狂,“很快,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他看向桌上新打印的照片——那是他今天在片场偷拍的,温镜辞和傅砚深并肩而行的背影。
“傅砚深……你抢不走他的。”
最后,他抄起椅子,狠狠砸向电视机。屏幕爆裂的瞬间,温镜辞和傅砚深在雪地里的合影也随之粉碎。
“你是我的……我的!”他喘着粗气跪在地上,从碎片中捡起温镜辞照片的一角,近乎虔诚地贴在胸口,“再等等……很快就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……”
角落里,美工刀、绳索和一瓶无色液体静静等待着它们的“使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