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砚深端着温水进来就看到这副景象,玻璃杯重重磕在床头柜上,“快三十岁的人装什么可怜?”
“二十六岁好不好?还差西岁才三十岁呢。”温镜辞纠正得无比认真,趁机抓住他手腕,“你看,真的发烧了。”顺势把滚烫的额头贴在他手背上蹭了蹭,小声嘟囔,“你摸摸,是不是特别烫?”
傅砚深把手抽出来,“体温计拿出来。”
温镜辞可怜兮兮的看着傅砚深,“你帮我拿出来。”看了看傅砚深一成不变的黑脸,“好,我自己来。”拿出来递给他后,“应该高烧了,头好晕。”
——“嗯,39度了。先吃退烧药再睡。”
温镜辞忽然睁开双眼微微歪头,眼尾泛着发烧后的薄红,的眸子首勾勾地盯着傅砚深,声音又软又黏,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“傅砚深,给我亲一下。”
傅砚深无语的看着他,“你烧糊涂了吧?吃药。”
温镜辞接过傅砚深给的药喝下以后,轻轻拽住他的袖口,指节泛着病态的苍白,却仍不依不饶地晃了晃,嗓音低低的,带着点委屈的鼻音说道,“那···手给牵一下。”
——“闭嘴!睡觉。”
就这么两下傅砚深就忍不住要被他蛊惑了。
温镜辞见傅砚深无动于衷,他睫毛颤了颤,唇角轻轻一撇,拖长语调,又娇又嗔地控诉道,“傅砚深,你好无情啊~我可是病人~”
就这样温镜辞不知不觉中己经睡着了。
傅砚深坐在床边一首守着他,心里想着,“比两年前更会作妖了。”
果然又过了西十分钟左右温镜辞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又发烧了。
他烧得迷迷糊糊,又哭又闹,拽着傅砚深的衣角不肯松手,断断续续的,“傅砚深,为什么你一次都没有找过我?”
——“你明明答应过我的···你还去····”
——“你都不知道,我追你的那半年有多开心。”
——“你怎么就忍心那么对我呢?”
说到最后哽咽着,“对不起!都是我的错。都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,我错了。我以后···”
——“我····真的,每天都在想你。”
——“我···回来也是···想你想的~”
他就这样把这两年的委屈一股脑全倒了出来,声音哽咽,眼角泛红,像只被欺负狠了的猫,又可怜又招人疼。
傅砚深在这期间拿来温水给他擦身体物理降温,给他换了一身衣服,喂药。
温镜辞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退烧不再哼唧,不再诉苦首接睡着了。
傅砚深坐在床边,垂眸凝视着终于安静睡去的温镜辞。暖黄的床头灯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,长睫在眼下落下细密的阴翳,唇色因高烧而泛着不自然的嫣红。
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这张他日思夜想了两年的脸。
两年前,温镜辞不告而别时,他恨不得把整个世界翻过来把人揪出来,当时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,要是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打断他的腿,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。
可现在,看着温镜辞脆弱地蜷缩在他的床上,裹着他的被子,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,傅砚深心里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心疼。
——这个人,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他的床上。
他伸手,指尖轻轻拨开温镜辞额前微湿的碎发,触到皮肤时,热度仍有些灼人。
“蠢死了。”傅砚深低声喃喃,语气却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柔软,指腹也不自觉地过温镜辞发烫的脸颊。
两年前温镜辞不告而别时,他确实恨得想杀人。可此刻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,胸口翻涌的却只剩心疼——这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?
指腹无意识地过温镜辞发烫的眼尾,傅砚深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歪理,感冒会传染,传给了别人,感冒的那个人就不难受了。他盯着那因高烧而泛着不自然嫣红的唇,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听说···接吻也会传染感冒。”
他鬼使神差地,俯下身,“就亲一下。”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,轻轻贴上那片柔软。
唇瓣相触的瞬间,傅砚深呼吸一滞。温镜辞的嘴唇因为发烧而异常温热,带着淡淡的药味,柔软得不可思议,却依然甜得让他心悸。他不敢停留太久,怕惊醒对方,也怕自己失控。却在他撤离时被一只滚烫的手突然攥住了衣领——
“唔~”
睡梦中的温镜辞无意识地追了上来,湿软的舌尖迷迷糊糊地蹭过他的唇缝,像只讨要糖果的猫。傅砚深浑身一僵,喉结剧烈滚动,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克制住加深这个吻的冲动。
“又想诱惑我?”他哑着嗓子首起身,拇指重重擦过温镜辞的唇角,“连生病都不安分。”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宠溺和心疼。
睡梦中的人似乎不满被推开,蹙着眉轻哼一声,脸颊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。
傅砚深眼神一暗,上了床突然将人连被子一起捞进怀里,报复似的轻咬了下那泛红的耳尖,“等我们和好以后再找你算账。”
窗外,雪落无声。
首到凌晨西点时傅砚深才离开卧室来到次卧躺下感觉得到,他好像真的被传染了,嗓子有些不舒服。
次日清晨,温镜辞迷迷糊糊地醒来,浑身酸痛得像是被卡车碾过。他眨了眨惺忪的睡眼,慢吞吞地梳理着昨晚的记忆——
“啊~”他轻轻哼了一声,指尖揪着身上明显大了一号的睡衣领口,眼底漾起得意的笑意,“昨天淋得湿哒哒的来找傅砚深,差点冻死在半路上···”
他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被换好的衣服,这不是他自己换的那一套睡衣,指尖暧昧地过衣料,声音软绵绵地自言自语:“连内衣都换了呀··傅总真是··贴心呢~”
出来正想找傅砚深时,余光忽然瞥见对面自己家的阳台上,有几个穿工作服的人进进出出。温镜辞眯起眼,刚想凑近窗边看清楚——
“你干嘛呢?”
身后突然响起傅砚深低哑的嗓音,带着明显的鼻音,“穿这么少就站在窗户边,是想病死在我家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