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的梆子声刚响过,城南二郎神庙便被火把照得通明。风无痕握紧手中的竹弹弓,听着庙外密密麻麻的脚步声,额角渗出冷汗。阿狗蜷缩在他脚边,怀里紧紧抱着半块发硬的烧饼。
“大哥哥,他们来了......”阿狗声音发颤。话音未落,庙门便被撞得哐当作响,疤脸的叫骂声穿透门板:“风无痕!有种就滚出来!”
风无痕猛地扯下供桌上的红绸,将弹丸尽数裹入其中。淬了辣椒汁的弹丸在布袋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,这是他白天用偷藏的火药和辣椒研磨而成的“暗器”。就在这时,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,庙外顿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。
“让开!”伴随着一声暴喝,庙门轰然炸裂。黑虎帮帮主义子王猛手持狼牙棒踏步而入,十二名帮众手持砍刀呈扇形散开。王猛的狼牙棒足有常人手臂粗细,铁链上还挂着几枚生锈的铜钱,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阴森的声响。
“就是这小子?”王猛上下打量风无痕,突然抡起狼牙棒砸向庙前石狮子。碎石飞溅中,石狮子的脑袋应声落地,“疤脸,你说的就是个瘦皮猴?”
疤脸谄媚地凑上前:“猛哥,别看他瘦,可邪乎得很!”他指着风无痕腰间的弹弓,“用这破玩意儿打伤了我们十几个兄弟!”
王猛狞笑一声,狼牙棒首指风无痕咽喉:“小杂种,听说你很能跑?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,在苏州城,黑虎帮的规矩就是王法!”
风无痕护着阿狗后退两步,目光扫过庙内梁柱:“想要我的命,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!”他突然扯动红绸,淬了辣椒汁的弹丸如暴雨般射向帮众。惨叫声顿时响起,几名帮众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。
“给我砸!”王猛怒吼一声。帮众们抡起斧头劈向庙门,木屑纷飞中,风无痕将阿狗塞进神像底座的凹槽:“不管发生什么,都别出来!”
狼牙棒的破空声骤然响起,风无痕侧身躲避,石柱被砸出半尺深的裂痕。他抓起供桌上的烛台反击,却被王猛一棒击飞。灼热的烛油溅在脸上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“就这点本事?”王猛步步紧逼,狼牙棒突然横扫。风无痕本能地双臂交叉格挡,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向墙壁。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,他低头看着完好无损的双臂,眼中满是震惊。
“这......这不可能!”王猛瞪大了眼睛,再次抡起狼牙棒全力砸下。风无痕咬牙硬抗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,而他竟依旧毫发无伤。
“妖术!这小子会妖术!”帮众们惊恐地后退。疤脸脸色煞白,指着风无痕尖叫:“杀了他!杀了他!”
混战中,地痞刘六被人推向墙边。他慌乱中抓住墙上的青铜环,只听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原本矗立的神像缓缓转动,露出一条幽深的阶梯。阴冷的湿气扑面而来,阶梯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。
王猛的狼牙棒停在半空,贪婪的目光盯着密道:“都给我住手!下面肯定藏着宝贝!”他一脚踢开疤脸,“风无痕,老子现在没功夫收拾你!等搜完宝贝,再慢慢跟你算账!”
风无痕看着黑虎帮众人举着火把涌入密道,怀中的金刚丹突然发烫。他知道,一场更大的危机,正在黑暗中等待着所有人。而此时,萧云铮是否会信守承诺前来?地下究竟藏着什么秘密?这些疑问如同沉重的石块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庙外,乌云遮住了月亮,远处传来闷雷滚动。一场暴雨,似乎即将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