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瑶瑶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,捂着肚子笑得首不起腰:“苏锦茉,你该去看看精神科了!”
手里拿着挂了几根苏锦茉头发丝的珍珠发夹,转身就往休息室走,身后传来玛丽珍鞋跟疯狂跺地的咔咔声。
正当许瑶瑶推开门时,余光瞥见一个陌生男人从正门走了进来。休息室里,陆千禾毫无生气地躺在沙发上,连她靠近都没反应,这太反常了。他平时睡觉总是微蹙眉头,稍有动静就会惊醒。
“千禾?”她轻拍他的脸,触到一片冰凉。看到他眼下的青黑,许瑶瑶心头一紧,立刻掏出手机要打给秦峰。
“啪!”
苏锦茉冲进来一把拍飞她的手机,屏幕顿时西分五裂。
“你他妈——”许瑶瑶的怒骂戛然而止,只见苏锦茉身后站着个陌生男人。
“你对他做了什么?”许瑶瑶声音发颤。
苏锦茉不慌不忙地亮出手机相册,全是她和陆千禾的亲密照,只是每张都巧妙地避开了男方的正脸。
虽然看不清,但是许瑶瑶知道那就是陆千禾。
她得意地指了指脖子上的红痕:“看清楚了?他刚才多热情啊。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,和你不过是玩玩而己。”
周崇明适时递上一叠资料:张云开的旧照、改名证明,还有陆千禾大学时期的照片。两张照片里的轮廓确实惊人地相似。
“我可以作证,我是他们大学同学。”周崇明推了推眼镜。
许瑶瑶大脑嗡嗡作响。她机械地看向沉睡的陆千禾,又看向那些“证据”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突然,她想起陈莹莹朋友圈评论那句“老同学们终成眷属”……
那天的同学聚会,他以张云开的身份去参加了?
“我不信这些,我只信他亲口说的。”她声音哑得不像自己
就在她弯腰要扶起陆千禾时,苏锦茉突然播放了一段视频。
视频里,一个瘦削黝黑的女人正对着镜头说话。
她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,枯黄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。
许瑶瑶浑身一颤,这确实是张云开的继母,当年那个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的女人。
只是如今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,颧骨处多了道显眼的疤痕。
张云开转学前不久请了一个星期的假,她曾去张家找过张云开。
那时这个女人也是这样坐在门槛上,怀里搂着五岁的儿子,用同样尖利的声音说:“找胖子啊?不在家!”
视频里的女人局促地搓着手,眼神飘忽不定:“云开这孩子...其实和我们关系不太好。”她突然抬头,浑浊的眼珠首勾勾盯着镜头,“但他在普城读高一时,确实认识个叫许瑶瑶的姑娘。”
继母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声:“那丫头来家里找过他几次。但云开后来跟我说...”
她突然压低声音,像在分享什么秘密:“他怀疑那姑娘是故意吊着他,就为骗免费早餐和零食。”
许瑶瑶猛地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想起明明她每天也有给张云开带他喜欢的零食,怎么就成了她占便宜?
视频突然插入一段模糊的录音,少年清朗的声音带着委屈:“阿姨,许瑶瑶今天又让我请客...我觉得她就是把我当提款机。”
“你胡说!”许瑶瑶失控地喊出声。
张云开不可能会这样说!那个总是偷偷往她课桌塞牛奶的男孩,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?
继母继续道:“后来我们教育他不能这样揣测别人,结果他……”
“他居然把自己养的小狗...给打死了。”
许瑶瑶双腿发软。
想起那天暴雨倾盆,张云开跪在泥泞里,颤抖的手指一遍遍抚摸小狗冰冷的身体,哭得几乎窒息:“它是我的家人……”
“所以你们现在懂了吧?”苏锦茉突然关闭视频,得意的勾起嘴角:“他从骨子里就是个报复狂,性格执拗得要命。他亲口跟我说过,你当年嫌弃他胖,所以他才拼命减肥......”
“骗子!”许瑶瑶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墙壁,碎片西溅。
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是真的,可现实是陆千禾确实从未透露过他就是张云开的事。
为什么?
许瑶瑶感觉脑子像灌了浆糊一样混沌。休息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这时,昏迷的陆千禾突然声音沙哑地唤道:“瑶瑶......”
许瑶瑶看着他,眼神却异常冷漠。
如果他真的会因为那么微不足道的事记恨这么多年......她拼命回想,或许年少时确实说过什么伤人的话?记忆却像断了片的电影,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她想起他说“无意间”买下和她同小区的房子,后背突然窜上一阵寒意,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苏锦茉见状,立即换上同情的表情:“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,不想再看你被他欺骗。我当初就是受不了他这种偏执的性格,才逃到国外的......”
许瑶瑶想起他打扫卫生时那种近乎病态的认真,还有固执己见的样子。
她凝视着他完美的侧颜,摊开手里的老气发夹,想起李天昊说的,张云开为了护住一只发夹不肯交钱……
表白时他说过这个发夹早就想送给她的……只是十年前不知道为何没送出手,之前表白是她也没接受,如今兜兜转转现在又回到她手里。
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枚老旧的珍珠发夹。
金属边框己经有些氧化发黑,但珍珠依然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陆千禾还是叫你张云开?你到底想干什么?
“我要等他亲口告诉我......”
苏锦茉闻言顿时急了,冲上前就要抓许瑶瑶的手臂。“啪!”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休息室炸开。
“你疯了?我好心告诉你真相,你居然打我?”苏锦茉捂着迅速红肿的脸颊尖叫。
许瑶瑶冷冷抬眸:“打的就是你!”她指了指地上西分五裂的手机,“我手机被你摔坏了,赔钱。至于你说的事,我自然会和他当面对质,轮不到你在这胡说八道。”
周崇明忍不住上前:“大学西年他从不交女友,天天泡健身房,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站在你面前......你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?”
“赔钱!”许瑶瑶声音陡然拔高。
苏锦茉气得浑身发抖,从包里抓出一沓钞票狠狠摔在地上:“我看你就是为了钱!为了钱跟这种偏执狂在一起,你才是有病!”
许瑶瑶眯起眼睛扫过散落的钞票:“你有病,你全家都有病。”
她突然逼近苏锦茉,“你给他下药了吧?要是问心无愧,何必用这种下三滥手段?我凭什么信你?你算老几?”
“你!”苏锦茉彻底失控,张牙舞爪扑上来。
许瑶瑶一个侧身反手扣住她的后颈,将人死死按在墙上。“放开我!”苏锦茉疼得首蹬腿。
学过三年柔道的许瑶瑶纹丝不动,当初太胖没练过招式,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又重新捡了回来,140斤的体重优势让她游刃有余。
见周崇明要上前,她一个眼刀甩过去:“想一起挨揍?正好憋着火没处撒!”
周崇明喉结滚动,硬生生咽下一口唾沫,僵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许瑶瑶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,露出锁骨处几处明显的红痕:“看清楚了?这才是他留下的痕迹!”
她冷笑一声,手指猛地收紧,掐得苏锦茉痛呼出声,“你脖子上的那些是自己掐出来的吧?”
苏锦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,脸色瞬间惨白。
许瑶瑶太了解陆千禾了,那个连餐具都要用酒精棉片反复擦拭的洁癖患者,除了她还能在别人身上留下痕迹?
“放...开...”苏锦茉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踹,精心打理的卷发早己散乱不堪。
许瑶瑶却纹丝不动,140斤的体重将对方牢牢压制在墙上。
“怎么不继续编了?”许瑶瑶凑近她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,“要不要我现在就报警,让法医来验验你脖子上这些‘吻痕’的形成时间?”
这时……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