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，许瑶瑶己经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小时呆。手机屏幕亮起，陆千禾的消息跳出来：[老时间晨跑？]
她拇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，最终回复：[今天有事。]
发完就把手机反扣在胸口。昨晚那个冲动之吻的回忆让她耳根发烫，她居然主动亲了陆千禾，就因为他轻声哄着自己的样子太温柔。现在想起来简首想挖个地洞钻进去。
“喵~”沙糖桔跳上床，绝育后的公猫体型圆润了一圈，尾巴高高翘着像根天线。它把毛脑袋往许瑶瑶手心里拱，爪子勾住她睡衣上的线头。
“你也觉得我疯了对吧？”许瑶瑶挠着猫下巴，想起外婆的话："瑶瑶啊，找个能知冷知热的人..."
话音犹在耳边，裴之的警告却像盆冷水浇下来。
他单手开车，一只胳膊搭在车窗，风从耳边徐徐吹来。
黑色耳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：“你外婆给我奶奶打电话，说什么‘两个孩子要是能成，我走了也安心’”烟头在他指间明明灭灭，“老太太情况可能比你想的糟。”
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。许瑶瑶几乎是扑过去接起来：“爸……”
一看居然是骚扰电话，她果断挂掉。
再次拨通爸爸的电话，机械女声第3次重复同样的台词。
她蜷缩成团，把脸埋进沙糖桔暖烘烘的肚皮：“爸爸，你到底在哪啊...”
床头柜上的相框里，年轻女人穿着90年代流行的碎花裙，怀里抱着五岁的小瑶瑶站在海边。照片己经泛黄，母亲的笑容却依然鲜活。
眼泪砸在玻璃相框上，碎成一片咸涩的星星。
“妈妈……”她着照片低声哀求，“别那么快带外婆走...再借我几年好不好？”
沙糖桔突然挣脱她，一溜烟跑向门口。许瑶瑶跟着望去，发现门缝下塞着个纸袋——陆千禾居然真把早餐送来了。打开一看，三明治旁边还画着只歪歪扭扭的猫头，旁边写着[记得吃早餐]。
这种笨拙的关心让她鼻尖发酸。自从加了微信，这个兽医就像打卡似的每天发动物照片，有时是输液的小狗，有时是绝育后戴伊丽莎白圈的猫。
最离谱的是前两天发了张给狗磨指甲的视频，配文[像不像你在美甲？]
许瑶瑶机械地嚼着三明治，味同嚼蜡。困意终于战胜情绪，她抱着相册在沙发上昏沉睡去。
梦里有一片刺眼的白光。母亲站在光晕中央，裙摆无风自动，发梢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和照片里一模一样。
“妈妈！”许瑶瑶跌跌撞撞跑过去，却在即将触碰时刹住脚步，她怕这个幻影会像肥皂泡一样碎掉。
母亲的手却实实在在抚上她脸颊。
温度和触感仿佛真实的，带着阳光晒过棉被的味道，许瑶瑶贪恋窝在她怀里。
“瑶瑶长大了。”母亲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“该学会……”
“学会什么？妈妈你别走！”许瑶瑶死死抓住那只逐渐透明的手，“爸爸常年不在家，现在外婆也...我做不到啊！”
白光突然暴涨。
许瑶瑶猛地睁开眼，发现自己在沙发上蜷成胎儿姿势。
空调不知何时停了，汗湿的刘海黏在额前，怀里相册的塑料封皮被她揉的得发皱。
手机显示下午两点，两条未读消息。裴之的简短有力：[西点来接你去医院]。
陆千禾则发了张橘猫输液的照片：[今天救的流浪猫，像不像你的沙糖桔]。
花洒水流冲走汗水和泪痕时，许瑶瑶做了决定。她要当面问清楚外婆的病情，要找到失联的父亲，要……要对昨晚那个吻给陆千禾一个解释。
浴室镜子里，她的眼睛和梦中母亲的重叠在一起，同样温柔，同样倔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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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心宠物医院休息室里，刚做完一场接骨手术的陆千禾正低头摆弄手机。
那双平日里沉稳精准的手术手指，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表情包。
“喵呜~”一个爪爪的表情包刚发出去，身后突然传来“噗——”的一声。
“哎哟我去！”秦峰捂着笑抽的肚子从文件柜后面滚出来，“我们高冷禁欲的陆院长居然会发这种萌系暴击！”
“喵一鸡尼桑阿里嘎多~”
说着摆出一副女仆猫猫的姿势，好不欠揍。
陆千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屏，转身时那张俊脸黑得能滴出墨汁：“秦、医、生，看来你很向往当明天的解剖课教具？”
“别别别！”秦峰一个滑跪抱住陆千禾大腿，“我就是好奇嘛！您老追许胖胖的进度条到哪了？我教的‘撩妹三式’管用不？我那些教程好使不?”
陆千禾下意识摸了摸结痂的嘴角，昨晚路灯下那个带着鼻涕味的吻突然在脑海4K高清重播。
某只“小胖兔”把他嘴唇当QQ糖啃，还有她那肉乎乎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的画面，让他耳尖悄悄红了三度。
“再乱叫她的绰号，”陆千禾慢条斯理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，“我就让你体验无麻醉去势手术。”
秦峰目光突然锁定他嘴角：“等等！你这伤该不会是...”突然福至心灵，发出开水壶般的笑声：“卧槽！许瑶瑶这么野的吗？！”
“兔子咬的。”
“你不如说是霸王龙咬的！”秦峰突然扑过来要扒他衣领，“快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战...嗷！”
“给我……滚开……”
两人推搡间，咖啡杯表演了个自由落体。深褐色液体在陆千禾裤子上画出完美的“地中海地图”。
“我错了我错了！”秦峰抓起纸巾就往关键部位怼，像美容师在给泰迪犬尴尬部位梳毛。
就在这时，休息室的门被推开，张丽端着病历本走了进来，一眼就看到，秦峰单膝跪地，手里攥着纸巾，正往陆千禾的裤裆位置猛擦；而陆千禾居高临下看着他，表情微妙。
空气凝固了两秒。
张丽眨了眨眼，淡定地后退一步，关上门，然后在门外用无比清晰的音量说道：“抱歉打扰了，你们继续。”
秦峰：“不是！你听我解释！”
陆千禾面无表情：“美容室的狗今天归你洗了。”
“不要啊——！！！”
医助赵志开打开门慌张道：“院长不好了，你出去看看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