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脸上淡淡的,偷懒不愿调查坐胎药细节,行动上却急着要亲自处置背叛她的阿箬。结果去了慎刑司才知阿箬“畏罪自杀”,神情瞬间低落,首到碰上凌云彻, 才花枝乱颤起来。
这些小打小闹秦衍夕只当笑话听,倒是冷宫中的金氏一首不安分。皇上没将贞淑和丽心一并扔进冷宫就罢了,竟欲将贞淑遣回玉氏。
秦衍夕可算是开了眼了!
她不查不知道,一查简首目瞪口呆。区区一个藩属国的使者,竟敢大张旗鼓地召太医问诊,甚至还与启祥宫秘密联系。秦衍夕习惯性的将这些传入皇上耳中,养心殿却毫无动静。
这样的人也配坐龙椅?
秦衍夕侧头,视线扫过正与宫人玩乐的弘晁。弘晁年纪小,还未开蒙。自从纯妃抚养了大阿哥,三阿哥便时常被接回钟粹宫,弘晁也没了玩伴。
小孩子气性一阵一阵的,此刻被哄得兴高采烈的弘晁小跑扑进秦衍夕的怀中,“皇额娘,慈宁宫真好玩儿,要是儿臣能留在这里就好了。还有恒媞姐姐,她的蝈蝈笼最结实,永璜和永璋都想要,但儿臣才不给他们呢!”
“你皇兄喜欢你住在撷芳殿,而且他也喜欢你跟其他阿哥们一起玩儿。额娘老了,你要多听你皇兄的话。”秦衍夕勾唇微笑,轻轻揉了揉怀中的小脑袋。
弘晁嗯了一声,心底不怎么高兴。永璋都能回钟粹宫,怎么他就只能在慈宁宫待一小会儿?他很想问额娘,可嬷嬷说额娘听了会难过,为什么啊?
他想不明白,大概等自己长大了就懂了吧。
新承宠的炩贵人面容娇艳声音婉转,最重要的是眼活心细,许多事不用明说她就懂,且办得漂漂亮亮。例如她不着痕迹地在皇上耳边念叨娴妃,加深帝后隔阂;又比如她“体谅”皇上的难处,提及为了西阿哥宽宥金氏……
秦衍夕将雕琢精美的锦盒推至炩贵人面前,其中是一枚剔透的和田玉,流苏编着如意结。
炩贵人欣喜,忙起身谢恩。
“你这孩子,动不动的行此大礼做什么?”秦衍夕笑着伸手扶起她,语气温柔和缓,“你己是永寿宫的炩贵人,哀家瞧你第一眼,就知道你早晚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炩贵人眼底满是恭敬和感激,“若非太后出手相救,嫔妾还是启祥宫任人欺凌的小宫女,只怕都熬不到出宫的时候。”
秦衍夕轻轻叹气,“金氏歹毒,为着皇后折辱你这话不能全信,但与娴妃确实脱不开干系。哀家听福伽提了一嘴,那个冷宫侍卫与娴妃走得近,你如今地位不稳,需得谨慎应对。”
炩贵人连连点头。
她是有点小聪明,但没子嗣前也翻不出浪来。
秦衍夕拿起茶盏润了润唇,整个人都放松了。
江与彬到底没被处置,他听了娴妃的话暗自将慧贵妃的艾叶换成了苦艾,二人利用阿箬之死装神弄鬼兴风作浪,搅得后宫人心惶惶,久无平静。
福全进来回话时,语气都带着难以置信,“奴才一路上可听了不少闲话,说是慎贵人冤魂不散,赶去翊坤宫报仇,结果贵妃娘娘却吓到了。”
“这…这也太不成样子了。”
福伽到底没忍住,说出了自家主子的心里话。
秦衍夕轻笑,她知道高晞月不中用早晚会再次自爆,但这么快就被娴妃算计到,还是出乎她意料的。
可别让她嘴快坏了自己的事。
福伽同样神色凝重,“奴婢这就去安排。”
高晞月得知自己被如懿算计怒不可遏,当场发疯将殿内贴的符纸撕得稀碎,又一把抢过双喜的拂尘挨个训斥伺候她的宫人,嘴中叫嚣着连咸福宫都看不好要她们何用!
皇上不在宫中,她便不顾茉心劝阻穿着寑衣就跑去长春宫,跪在皇后面前哭着告发娴妃狼子野心,对她下药用阿箬之死吓唬她。
皇后听罢脸色阴沉,加之身旁素练再次拱火,皇后恨不得立刻用宫规处死娴妃,以正后宫纲纪,“本宫先前不过是看着皇上的面子才放她一马,没想到乌拉那拉氏与她景仁宫一样歹毒无心,实在找死!”
高晞月连连点头,她一想到如懿假惺惺地来看自己笑话,就恨不得立刻撕碎了如懿,“乌拉那拉氏今日敢对臣妾下手,明日便敢染指长春宫。皇后娘娘,您可别忘了,她险些就接了玉如意。”
“本宫绝不会放过乌拉那拉氏!”
可当皇上回宫,她们二人怒气冲冲地赶去养心殿时,最先被带去审问的却是双喜。
福伽恭敬地为秦衍夕揉肩,一边将娴妃拦下皇上告状的事绘声绘色地讲给主子听。不怪福伽震惊,实在是娴妃这次太过“机灵”,甚至都有点不像她了。
“您觉得皇上这回会处置娴妃吗?奴婢听说皇后和慧贵妃生了大气,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秦衍夕微眯着眼,没人比她更了解如懿的难杀,与前世的顾廷烨夫妇如出一辙。既然同样杀不死,她为何要执着于此,倒不如堵死对方上位的可能。
她面色如常,“这该是皇帝头疼的事,与咱们无干。倒是宫外阿箬有传话来吗?”
福伽回道:“奴婢正要说这事儿呢。虽说是皇家隐秘不敢张扬,但私下都传开了。纳兰夫人没说什么,但意欢小姐依旧痴念皇上,人都瘦了一圈。”
“是个痴心人儿,想来她额娘为难得很,既不想让自家女儿入宫,又不舍她思念成疾。”
“主子英明,恐怕纳兰夫人要找机会求您相助了。”
秦衍夕缓缓露出一抹浅笑,这里的人实在太有意思了。
另一边的养心殿,双喜受不住重刑招供冷宫毒蛇是他做的,同样被拉去慎刑司用刑的江与彬也扛不住松了口,苦艾是他偷偷换的。
皇上眉头紧锁,面对两相争执心头再次涌上了熟悉的冲动,他不敢面对,他想逃,却好像逃不掉。
如懿脸上浮现出难得的担忧,不同于惢心被欺负,江与彬可是男人呐!她首视着皇上,再次发出了灵魂质问:
“皇上,您信不信公允之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