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呼完金国美女后，王瑞娟拽着儿子的粗布衣襟拉到墙角，“儿啊，你最近还有外出的计划吗？”
陈天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“啊？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“你上次外出，带回来条狗，这次外出带回来个叫汪……汪什么的女人……”王瑞娟略带着不好意思，“咱家余粮不足……”
“汪灵融啊。”金国美女向王瑞娟介绍自己的时候，陈天醒在一边摆弄着调料，耳朵却一首在偷听她们谈话。“放心，等我腌菜做好了，咱家就奔小康了！”陈天醒对即将要面世的腌菜信心十足。
“小康？那是什么？”王瑞娟成功被带跑偏了。
“意思就是生活会越来越好。”陈天醒突然一拍脑门，“我的腌萝卜应该好了，晚上给你们尝尝。”
夕阳的余晖透过漏风的窗棂，在酸枝木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三人一狗看着眼前的腌萝卜有些难以下筷。原本白亮白亮的萝卜，现在变成了赤不溜秋的，看着没有任何食欲。
“真能吃？”王瑞娟将信将疑。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，老鼠的儿子会打洞，自己做饭基本都水煮，儿子长这么大从没做过饭，西天没见，怎么会做得好吃。
“媳妇，你要不再煮点白菜？”陈大福犹犹豫豫，伸长的筷子又缩了回去。
“本姑娘的舌头可是尝过金国火椒宴的……”汪灵融也露出为难之色，“要不你给我一文钱，我就尝一口。”
“呐，你们都不吃是吧，一会别抢。”说完，陈天醒夹起一片腌萝卜，轻轻咬了一口。刹那间，萝卜的清脆口感在齿间爆开，酸甜的汁液瞬间弥漫在口腔中，带着一丝微微的辣意，刺激着他的味蕾。他忍不住眯起眼睛，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。“完美！”
王瑞娟鼻翼翕动两下，颤巍巍夹起一片，萝卜断面竟浮着层冰晶似的盐霜，这是连惠民司膳房都腌不出的品相，脸上不由露出意外之色，“这……这味道还真不错，有点像我年轻时尝过的那种酸辣味。”
“咔嚓！”陈大福的喉结随着咀嚼声上下滚动，突然拍案而起：“孩他娘！把咱结婚时藏的黍米酒启封！”他油光发亮的指尖正悬在瓷碗上空，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惊喜之色。
“要不，你让娘再给你煮点白菜？”陈天醒笑着揶揄。
“不了不了，刚才是为父没见过世面。”陈大福顾不上拌嘴，嘴里塞满了食物。
汪灵融见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，也忍不住夹起一片，咬了一口后，眼睛一亮：“哇，真的很好吃！”当她偷偷摸向第三片萝卜时，陈天醒的竹筷精准敲在她手背，“吃一片一文钱，可以赊账。”
汪灵融小脸通红，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，“别总谈钱，伤感情。”
蹲在墙角的大黄突然首立作揖，狗爪挠得地面嚓嚓响。当陈天醒抛出的萝卜片还在半空时，这土狗竟像是用了个“幻影步”，残影未散就听“咯吱”一声脆响，吃到嘴里，嚼得津津有味，尾巴摇得更欢了。
陈天醒吃饱喝足，放下碗筷，“爹，娘，再给我点钱，我能让这腌萝卜风靡整个道国。”
还在大快朵颐的两人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，王瑞娟不好意思面对儿子的期待，看着食物道：“家里的余钱今天都给你了，功德箱就剩耗子啃不动的香灰了……”
陈大福突然开始表演道国传统艺能，假装打瞌睡。
陈天醒十分懊恼，早知道家里这么穷，那就没必要尝试那么多种腌菜，应该集中力量把腌萝卜做好就可以拿去卖了。他实在是想不通，谁家里能穷到只剩8文钱啊！
他看向汪灵融，重新燃起希望，“你是金国人，一定很有钱吧，算你入股好不？我只要十五文钱就够。”
汪灵融大口啃着馒头，嘴里呜噜呜噜的，但也能让人大致听清楚：“我今天如果碰不见你，下午就会把‘求馒头’改成‘卖身葬父’，我要是有钱早就回金国了。”
道国因为热爱和平，所以大家喜欢到道国来做生意和交换情报。人越来越多后，道皇颁布法令，想要离开不仅要交货物税，还要交人头税。哪怕税金不低，大家还是会选择道国，因为都怕对方不讲道义，而且赚够了钱再回去，根本不差这点税金。像汪灵融这种情况比较特殊，就算找官府，对方也只会懒政，更别说现在还得避着官府，想回去就只能靠自己攒够钱。
陈天醒很惆怅，非常惆怅，难道腌菜事业要倒在黎明前了吗？
不，不行！轻言放弃不是我的风格，明天我就去借钱，去贷款，去赊账！
月光从漏风的窗纸淌进来，在陈天醒补丁摞补丁的被褥上织出龟裂纹。
他正盯着房梁裂缝构思腌菜大业，忽听得门轴"吱呀"作响——汪灵融抱着半旧绣枕倚在门框，发梢还滴着水珠。
“在想怎么赚钱吗？”汪灵融径自坐上吱嘎作响的懒人木矮凳，甩了甩她的大长发，从袖中抽出发皱的物价单，"拿消息换半张草席。"纸角画着歪扭的路线图，墨迹混着腌萝卜汁。
“你先说，别我说完了，你又告诉我要给钱。”陈天醒算是掌握了跟汪灵融交流的秘诀，这女人把钱看的太重。
“行。”汪灵融也不含糊，在她看来，目标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治安所的人在找王良，不知道原因。人质的家人并不会被索要赎金，以我在金国的经历来看，人质很可能被拉去做人体实验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是奴隶？”陈天醒虽然身在道国，但也是知道国其他国家都有奴隶的。
“让道国人去做奴隶？亏你想的出来。”汪灵融翻了个白眼，“道国人又懒又没有责任心，更没有向上的动力，想洗脑是不行的，想让他们多干活也不行，打骂之下倒是可行，但就算付出全部努力也干不好，找个爱国的不香吗？”
也对，爱国天生就爱付出，又勤快，从奴隶这角度确实比道国人强上好几个等级，陈天醒摸着下巴，继续问道：“那人体实验是什么？买家又是谁？”
“具体做哪些实验我不清楚，大部分会跟魄晶有关。”汪灵融停顿片刻后，继续道：“买家就不好说了，元流会、风云堂，组织可多了去了，但是中转站只会在金国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