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少璟的唇从她唇上移开,却没有退远,灼热的呼吸仍纠缠着她的气息。他单手捧住她的脸,拇指轻轻擦过她微凉的唇角,声音低沉而坚定:
"我的枪口永远都不会对准你。"
南宫倾染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蜷缩,挡风玻璃上晃动的树影映在她眼底,像一片碎了的星河。
沈少璟忽然低笑,指腹抚过她的手腕。
"知道为什么吗?"
他拉起她的手,按在自己左胸。隔着衬衫,她能感受到那道凹凸不平的伤疤,以及其下有力的心跳。
"因为这里,"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"早就刻了你的名字。"
七辆黑色迈巴赫整齐地驶出医院地下车库,流枫驾驶的头车平稳地穿过雨幕。沈少璟坐在后座,手指仍扣着南宫倾染的手腕,拇指无意识地着她腕间的佛珠。
"你昨天上午吃了什么药?"他突然开口。
南宫倾染偏头看向窗外掠过的霓虹:"老师给的药膳。"
沈少璟眸色微动。
——原来如此。
——血液报告单上那些异常的稳定值,终于说得通了。
他松开她的手腕,转而替她拢了拢散落的长发:"去吃饭?"
南宫倾染转过头,眼底映着街灯细碎的光:"嗯。"
沈少璟低笑,却没有吻下去,只是朝驾驶位方向:"流枫,去La Seine。"
车队平稳驶入A城最繁华的街区,最终停在一家新开的法式餐厅门前。La Seine的招牌在夜色中泛着低调的金色光芒,透过落地窗能看见里面优雅的灯光与衣着考究的宾客。
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,南宫倾染踩着高跟鞋迈出车门,衬衫裙在风中微微摆动。沈少璟站在她身侧,西装笔挺,手臂自然地虚扶在她腰后,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"没包场?"南宫倾染挑眉。
沈少璟低笑:"怕你觉得我太霸道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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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被引至靠窗的最佳位置,窗外是整座城市。侍者安静地上前,将早己切好的前菜——香煎鹅肝配无花果酱摆在两人面前。
"老爷子后天过来。"沈少璟突然开口,刀叉在鹅肝上轻轻一划。
南宫倾染执酒杯的手微微一顿:"伯父要来?"
"嗯。"他抬眼看她,眸色深沉,"来商讨我们的婚事。"
——哦,原来是这样。
沈少璟的手机突然震动,屏幕上跳动着"秦述"的名字。他按下接听键,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秦述兴奋的喊叫:
"璟爷!‘云巅’今天新来了批苏格兰威士忌,岑哥说要组个局!"
沈少璟瞥了眼身旁的南宫倾染:"什么局?"
"老规矩,德州扑克!"秦述嘿嘿一笑,"底注十万起,上不封顶。”
沈少璟挑眉,捂住话筒看向南宫倾染:"顾霆岑组了牌局,去吗?"
南宫倾染正低头整理腕表,闻言抬眸:"行啊"
沈少璟勾唇,"想怎么玩就怎么玩,你男人有钱。"
她轻笑一声,迈步走向等候的迈巴赫:"那就让他们输到哭。"
推开包厢门,震耳的音乐声扑面而来。灯光璀璨,水晶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顾霆岑懒洋洋地靠在真皮沙发上,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,冲南宫倾染笑得玩味:"弟妹是这的东家,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啊。"
她抬眸,眼底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,"既然来了我的地盘,总得让你尽兴。"
侍者无声地退到一旁,腰背挺得笔首——整个「云巅」谁不知道,能让大小姐亲自作陪的客人,一只手都数得过来。
沈少璟懒散地靠在真皮沙发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:"别玩太大。"他瞥了眼顾霆岑,"他没这么多钱。"
妈的!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羞辱!
顾霆岑眼睛一亮,立刻坐首了身子:"听说你这儿新进了几瓶1945年的罗曼尼·康帝?"他故意拖长音调,"不如——赌酒?"
沈少璟嗤笑一声,长腿交叠,手臂自然地搭在南宫倾染身后的沙发背上:"你确定?"
"怎么,怕我把她灌醉?"顾霆岑挑眉。
南宫倾染轻笑,抬手示意侍者:"去酒窖,把最里面那箱拿来。"
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落在墨绿色的丝绒地毯上。侍者恭敬地推开门,微微欠身:"大小姐,您要的酒到了。"
侍者推着一辆精致的酒车,上面摆着六瓶包装古朴的红酒。陈祈和秦述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这随便一瓶都顶他们半年零花钱。
"规则很简单。"南宫倾染亲自开瓶,深红色的酒液倒入醒酒器,"盲品。猜对年份和产地,我送你一箱。"
顾霆岑吹了声口哨:"那要是猜错呢?"
沈少璟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:"你新开的赌场收益一半归我。"
顾霆岑盯着那醒酒器看了三秒,突然大笑:"成交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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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杯酒递到顾霆岑面前。他仔细嗅了嗅,抿了一口,眉头微皱:"1982年,波尔多?"
南宫倾染晃着酒杯,笑而不语。
侍者翻开答案卡:"1949年,勃艮第。"
"不可能!"顾霆岑猛地站起来,"这单宁感分明——"
"岑哥。"南宫倾染打断他,"继续吗?"
他盯着南宫倾染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,突然咧嘴一笑:"弟妹,敢不敢玩点刺激的?"
南宫倾染指尖夹着筹码,轻轻一转:"比如?"
"下一局,赌注换一换。"顾霆岑指了指沈少璟,"他要是输了——"
"你陪我去赛车场跑一圈。"
包厢瞬间安静。
沈少璟的眼神陡然锐利。
南宫倾染却笑了:"可以。"她将筹码全部推出去,"但要是岑哥输了——"
"我要一辆新出的法拉利跑车。"
侍者在一旁屏住呼吸,默默又后退了半步。
包厢里瞬间安静。
顾霆岑眼神闪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:“行,就这么定了!”
不就是一辆跑车,多大点事。
侍者重新倒上一杯,酒色更深,香气更加内敛。南宫倾染垂眸,轻轻晃了晃酒杯,随后浅尝一口,缓缓道:"2005年,勃艮第夜丘,罗曼尼·康帝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