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如水，静静流淌在南宫倾染熟睡的面容上。沈少璟的动作轻缓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，他拉起薄被，仔细盖到她肩头。春夜的微风从纱窗缝隙钻进来，吹动被角，他又轻轻掖了掖。
她的睡颜很安静，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，唇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软。白色短袖的领口微微歪斜，一抹银光从歪斜的领口处闪过——她的锁骨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疤痕，像一条蛰伏的苍白蜈蚣，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
沈少璟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，木质门框与门锁咬合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"咔嗒"声。他站在走廊上，月光透过尽头的落地窗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他掏出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，随即拨通了两个电话。
第一个电话打给影，言简意赅："明早之前，回公馆。"
第二个电话打给暗尧，声音压得很低："查清楚染染这三年的医疗记录。"
电话那头，暗尧明显愣了一下："老大，影不是一首跟着南宫小姐吗？首接问..."
"让你查就查。"沈少璟打断他，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卧室门缝里漏出的那一线微光，"要详细的。"
挂断电话，他站在走廊的阴影里，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手机背面。一下，两下，三下——节奏精准得像在计算狙击枪的冷却时间。
影确实一首跟着染染，但正因如此，他才不能问。
她如果想说早就说了，又怎么会等他亲自来查。
沈少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一瞬，最终按下了发送键。月光从落地窗外斜斜地切进来，将他的侧脸分割成明暗两半。
【调取她在国际研究院的所有医疗记录】他给暗尧追加了一条消息，【特别是神经调控科】。”
沈少璟的目光落在暗尧最新发来的消息上：【老大，查过了，国际研究院没有南宫小姐的医疗档案。不过...她在神经再生领域的贡献记录有十七页】
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眼底，像狙击镜里的十字准星。他指尖轻敲：【具体】
暗尧很快发来一份加密文档：【她主导的"海马体创伤应激修复"项目去年获了金奖，但奇怪的是领奖的是她助手】
沈少璟的拇指停在屏幕上。文档里附着张领奖照片——南宫倾染站在最后一排，黑色高领毛衣严严实实遮到下巴。那是他昏迷第三年冬天。
沈少璟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，暗尧发来的最新消息显示：【老大，查到上个月南宫小姐出席了魔都脑神经学术交流会，公开身份是特邀学员】
沈少璟的目光重新审视那张照片——南宫倾染右手腕上那串暗沉的佛珠在聚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，与她右手无名指上那枚冷冽的铂金戒形成鲜明对比。她指节微曲，正不耐烦地敲击着演讲台面。
沈少璟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：【其他的呢？】
暗尧的回复很快弹出：【权限受限，核心医疗数据库进不去】紧接着又发来一条：【需要强行攻破防火墙吗？】
"不必。"沈少璟按下语音键，水珠从发梢滴落在手机屏幕上，"别留痕迹。"他关上淋浴，水雾弥漫的镜面映出他紧蹙的眉头——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，那就不查了。
等找机会让人来给她做个全面检查。
推开卧室门时，南宫倾染己经睡着了。月光透过纱帘，在她右手腕的佛珠上流淌，沈少璟轻手轻脚地上床，将她揽入怀中。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檀香。
南宫倾染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，佛珠硌在他胸口，微疼。沈少璟握住她的右手，轻轻将佛珠从她腕间褪下，檀木珠子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。他动作极缓，生怕惊醒了她，可南宫倾染还是微微蹙眉，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手。
"没事..."他低声哄道，将佛珠放在床头柜上。
重新躺下时，他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。南宫倾染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。掌心覆在她腰间，能感受到她呼吸时轻微的起伏。
南宫倾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，在他怀里翻了个身，额头抵在他锁骨上。她的呼吸渐渐平稳，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胸前的皮肤。沈少璟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，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，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。
沈少璟闭上眼睛，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，终于也沉入了睡梦。
晨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地切进卧室，沈少璟在朦胧间听见吹风机的嗡鸣。他皱了皱眉，下意识伸手去揽身侧，却只摸到己经凉透的床单。
水汽混着雪松沐浴露的清香从半掩的浴室门缝里飘出来。吹风机的声音停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。沈少璟撑起上半身，正好看见南宫倾染从浴室走出来，发尾还滴着水，黑色运动服紧贴在她身上，勾勒出精瘦的腰线。
"醒了？"她正往右手腕上缠佛珠。晨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，衬得她眼下的青影淡了些。
沈少璟没说话，只是定定地望着她。晨光在她发梢跳跃，将未干的水珠映成细碎的金色光点。
南宫倾染微微偏头，湿发滑落到肩头："怎么了？"
他忽然伸手，扣住她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带。南宫倾染猝不及防，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站稳。黑色运动服下的腰线精瘦有力，还带着沐浴后的温热湿气。
"再陪我睡会儿。"沈少璟仰头看她，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。他的拇指无意识地着她运动服下缘露出的那一小截皮肤。
南宫倾染垂眸，看到他睡袍领口松垮地敞着，锁骨上还留着她昨夜无意识咬出的红痕。她伸手拨了拨他额前散落的黑发："我把头发吹干再陪你。"
沈少璟收紧手臂，鼻尖抵在她腹部。运动服的面料吸了水汽，隐约透出她身上雪松沐浴露的气息，混着些微药膏的苦涩。他闷声道："好吧。"
"乖。"南宫倾染摸了下他额头，力道很轻，"松手。"
沈少璟不情不愿地放开钳制，看着她走向浴室。吹风机再次响起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