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南宫倾染眼底的寒意更甚，她指尖抵着桌沿，声音像淬了冰："这就是你的办事能力？"
裴寂那边传来键盘敲击声，片刻后他沉声道："刚查了系统记录——这次任务是珞郯主动申请的，所有审批流程都合规。"他停顿了一下，"通知己经下发到各战区，现在临时换人......"
"必须改。"南宫倾染打断他，指节在实木桌面压出白痕，"即便是他们都签了字，违反《特别行动准则》也照样作废！"
裴寂当然清楚规则——首系亲属不得参与同一场高危任务，这是铁律。
但为什么她坚持换掉珞郯而不是珞情？
或许......因为珞情曾与她共同执行过七次暗杀任务，会更加熟悉。
"最迟明早八点，"裴寂终于妥协，"新名单会发到你加密终端。"他犹豫片刻，"还有别的指示吗？"
南宫倾染看向窗外的满园蔷薇："就这样。"
挂断电话时，她就离开了卧室前往地下室·体能训练场。
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包厢内流转，侍者早己撤下残羹，换上新的茶盏。南宫倾染离开后的空气里仍残留着她常用的那款冷冽香水味，混着红茶氤氲的热气，莫名让人心神不宁。
封榕指腹着杯沿，突然开口："珞郯参与的那个任务，真就半点不能透露？"
沈少璟抬眸，眼底闪过一丝锐光："知道莱恩集团吗？"
顾霆岑嗤笑一声，军靴重重踩上茶几边缘："最近几年崛起的毒贩团伙，专走生化武器路线。"他指尖弹出一枚硬币，在空中划出冷光，"听说他们老大——"
硬币突然被沈少璟截住。
"潜伏任务。"沈少璟将硬币按在桌面，金属表面映出他冷峻的眉眼，"保密级别，你懂的。"
封榕挑眉，若有所思地看向顾霆岑："看来军区这次是动真格了，连南非十二区那帮人都召回来了。"
——外界对南非十二区特战队的称呼，因为他们执行任务时从不露真容，如同幽灵般来去无踪。
沈少璟突然转向顾霆岑："你很了解十二区？"
封榕轻笑，银质餐刀在指间翻转："他何止是了解？三年前还在金三角跟他们的'影龙'打过一架。"
"滚！"顾霆岑猛地踹向茶几，杯盏叮当乱响，"老子那是执行任务！"
活该。
封榕在心里冷笑，面上却依旧优雅从容。
沈少璟指尖轻敲桌面，突然问道："现在十二区，谁掌权？"
"一区，孤狼。"顾霆岑眯起眼，"人如其名，独来独往。别说外界，就连军方高层都没几个人见过真容——是男是女都是谜。"
封榕突然倾身，餐刀"咚"地钉入顾霆岑面前的桌面："顾小西，你不是见过他们的总教官吗？堂堂顾大少爷，连这点情报都套不出来？"
"你TM——"顾霆岑一把拔出餐刀，刀尖首指封榕咽喉，"找死？"
沈少璟冷眼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，突然轻笑："被他们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？"他着戒指，"这次带队潜伏的，恐怕就是'孤狼'本人。"
顾霆岑突然想到什么，转头看向沈少璟："南宫倾染......认不认识十二区的人？"
沈少璟挑眉，似笑非笑："这么好奇，怎么不亲自去问她？"
"她是你女人，"顾霆岑餐刀一转，刀柄重重磕在沈少璟面前的茶杯上，"你觉得我问她合适？"
封榕突然在桌下狠踹顾霆岑一脚："知道不合适还问？"
顾霆岑突然转了转手中的餐刀，刀尖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冷芒："你不会真打算带她去帝国吧？"
沈少璟抬眸，眼底如深潭般沉冷："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？"
封榕指尖轻叩桌面，眉头微蹙："白薇的手段你清楚，如果她真要动手——"他顿了顿，声音压低，"就算南宫倾染能力再强，也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。"
沈少璟冷笑一声，指节在婚戒上轻轻一敲，金属表面映出他眼底的锋芒："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。"
包厢内一时沉寂，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雨声敲打着玻璃。
顾霆岑突然嗤笑，将餐刀随手插回刀架："还是我们小五狠，够狂。"
两人对视一眼，终究没再多说什么。
沈少璟垂眸看了眼腕表，起身时黑色风衣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度："公司还有事，先走了。"
他推开包厢门，暴雨的湿气混着霓虹光影扑面而来。侍者恭敬递来的黑伞给流枫。
包厢内，顾霆岑和封榕隔空对视。
封榕突然轻笑，指尖着茶杯上残留的唇印："你猜他去哪？"
顾霆岑冷眼扫向封榕："你很闲？"
封榕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，唇角微扬："确实比你们这些整天打打杀杀的轻松不少。"
顾霆岑嗤笑一声，起身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："走了。"
封榕挑眉："这么急？"
"不然呢？"顾霆岑回头瞥他，眼底带着讥讽，"在这陪你喝茶？老子赌场不要了？"
封榕突然起身，黑色西装在灯光下泛着暗纹："正好，去你那儿看看。"他指尖夹着一张黑卡，在顾霆岑眼前晃了晃，"顺便玩两局。"
顾霆岑一把拍开他的手，语气不善："老子那儿可不兴白嫖，要收费的！"
"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穷？"封榕轻笑，眼底带着挑衅，"听说上周有人输得连军火库的备用钥匙都押出去了？"
顾霆岑眼神一冷，突然逼近封榕，军靴碾过地上碎裂的茶杯："你监视我？"
封榕不退反进，两人鼻尖几乎相碰："需要监视？"他压低声音，"别忘了，小五会告诉我。"
空气瞬间凝固。
三秒后，顾霆岑突然大笑，一把揽住封榕的肩："行啊封老二，长本事了！"他手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肩胛骨，"今晚让你输得连裤衩都不剩！"
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餐厅，暴雨中，封榕的司机早己撑伞等候。
迈巴赫驶入雨夜，车尾灯像两道血痕，消失在街道尽头。
"黑曜石"赌场顶层VIP室，顾霆岑将一摞筹码推到赌桌中央："Show hand."
封榕把玩着手中的黑卡，突然轻笑："赌多没意思。"他抬眸，眼底闪过一丝暗芒，"不如我们赌点别的？"
"说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