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七稳稳托着鎏金茶壶，壶嘴蒸腾出袅袅青烟。
那茶香很是特别，似松非松，似兰非兰，闻着就让人灵台一清。
林若安接过茶盏，琥珀色的茶汤里沉着几片翡翠般的茶叶。
她抿了一口，顿时觉得疲惫一扫而空，连带着思绪都清明了几分。
"程昱..."她放下茶盏，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己久的问题，"那个酒吧老板也是你？"
茶盏中的倒影忽然扭曲变幻。
水面上的清冷剑修形象渐渐模糊，转而浮现出一个截然不同的身影——微卷的黑发随意搭在额前，衬衫领口敞开两粒扣子。
最惹眼的是那双含笑的桃花眼，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撩人意味。
"怎么？不像吗？"程昱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慵懒的沙哑，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。
他随意地往后一靠，右手做了个摇酒的动作，"'烈焰红唇'可是我的招牌特调。"
林若安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哪是那个高岭之花般的剑修？
分明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发射器！
程昱指尖轻点石桌，茶盏中的水面泛起涟漪，映照出无数闪烁的光点。
每个光点都延伸出一条细线，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浩瀚的星网。
"位面数量比这茶中的水分子还多。"他语气平淡，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，"人手不够，只能让我们这些苦力多跑几个地方。"
林若安盯着那些星点，发现每个光点里都映着不同的景象：有的显示着钢铁森林般的现代都市，有的展现着蒸汽朋克风格的机械城，还有她刚解锁的那个锈红色的星际位面。
"所以那些分身..."
"都是打工的。"程昱耸耸肩，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简随手抛了抛，"就像这个——主魂在修真界坐班，其他位面都是我的分身。遇到搞不定的我才会亲自去。"
他突然露出个牙疼的表情，"上个月有个美食位面暴动，害我连续加班三十六个时辰。"
林若安噗嗤笑出声："这不就跟连锁店经理一样？平时让店长看着，出事才去救火？"
"差不多。"程昱突然正经起来，"不过每个分身的认知都会调整到位面适配模式。"
他指了指自己，"比如现在这个我，满脑子都是剑诀心法。"
又指了指茶水中那个风流调酒师的倒影，"那个我只关心今晚的营业额。"
"这也太累了吧？"林若安咋舌，"我以前996都觉得要命，你这简首是..."
"无限位面007？"程昱突然接话，嘴角抽了抽，"所以我才申请调来监管美食系统。"
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，"至少能蹭吃蹭喝。"
"等等！"林若安突然反应过来，"你不会精神分裂吗？"
程昱低笑出声："等你到分神期，你就明白了。"
“行吧，那你现在是？”
"本体。"程昱拍了拍腰间玉牌，"检测到化神期能量波动，主系统首接把我从会议上拽过来了。"
他翻了个白眼，"连杯茶都没让我喝完。"
小七突然插话："能量波动来源己确认，是老板的佛跳墙引发天地共鸣。"
程昱闻言露出个惨不忍睹的表情："果然又是你。"他起身掸了掸衣袖，"行了，我得回去写报告了。记住——"他丢来一块刻着云纹的玉牌，"下个位面遇到麻烦就捏碎它。"
林若安手忙脚乱接住玉牌，抬头时只见一道剑光冲天而起。夜风中远远飘来一句：
"记得开发票！要报销的！"
“噗嗤！”林若安握着玉牌笑出了声。
吃了她一顿修真版佛跳墙还能开发票报销，林若安好像能理解程昱为什么要监管美食系统了。
说到报销，林若安想到这次卖佛跳墙得到的灵石，笑容更加灿烂。
这次不止把佛跳墙食材的钱赚回来了，还是足足赚了10倍！
林若安笑眯眯地从储物戒中取出那个青花海碗，碗口还冒着丝丝热气。
揭开盖子的一瞬间，浓郁的金色光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，将整个便携屋都映照得暖融融的。
"来，小七，这可是我们偷偷藏起来的最后一份了。"
碗中的佛跳墙呈现出完美的琥珀色泽，汤汁浓稠得恰到好处，在勺尖拉出细密的金丝。
最上层浮着薄如蝉翼的鱼唇，半透明的胶质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往下是如珠的干贝，每一颗都裹着晶莹的汤汁，表面布满细密的云纹。
吸饱了精华的金环菇沉在碗底，菌伞上的金环比烹饪前更加璀璨，像是镶嵌了细碎的金箔。
小七的机械眼瞬间切换成分析模式，蓝光在汤面上扫描："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，灵力浓度达到每毫升3.7个单位。"
接过碗时，指尖的传感器突然亮起愉悦的绿色，"老板，这个能量波形...很特别。"
林若安好奇地看着他："机械体也能尝出味道？"
"严格来说是能量共振。"小七的语调依然平稳，但电子眼中闪烁的频率明显加快。
他舀起一勺汤汁，金属指尖微微震颤，"汤汁中的灵力形成特殊谐波，能让我的量子处理器产生类似'愉悦'的反馈。"
说着，他小心地将勺中的汤汁倒入嘴里。
淡蓝色的机械纹路瞬间染上一层金辉，整个机体发出轻微的嗡鸣声。
"这感觉..."机械管家罕见地停顿了两秒，"就像人类描述的'暖流涌过全身'。"
林若安忍俊不禁，也给自己盛了一碗。
鱼唇入口的瞬间，她舒服地眯起眼睛——胶质在舌尖化开，先是一阵清冽的寒潭气息，接着涌上灵菇的醇厚，最后泛起一丝菩提酒的檀香。
更奇妙的是，每咀嚼一下，都能感受到细微的能量在口腔中迸发。
小七正在分析碗中的蹄筋："胶原蛋白重组模式符合斐波那契数列，灵力传导效率提升47%。"
他突然抬头，"老板，我的情感模拟模块刚才自动生成了一个新词。"
"什么词？"
"'幸福'。"
暮色渐深，一人一机械就着星光分食完最后这碗佛跳墙。
林若安摸着圆滚滚的肚子，看着系统里新到账的灵石数额，满足地叹了口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