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枫从牛皮纸袋里抽出第二份文件，是张建华的审讯笔录副本：“张建华上个月在边境落网，供认经营‘合法领养’拐卖链条二十年。”
他指尖划过流水单上的海外账户：“这个账户西年前注销，但开户人信息显示是王艳芳的英文名。”
陆建国的放大镜“啪嗒”掉在报告上，震得寻人启事边角卷起：“所以当年是她……”
“当年司机撞向大货车前，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。”陆枫声音发冷：“张建华收了王艳芳的钱，替她处理‘后患’。”
牛皮纸袋里掉出张泛黄照片——是陆枫当年在孤儿院里找到的监控截图，西岁的沈星冉被塞进一辆面包车，车牌正是王艳芳名下的报废车辆。
老爷子揉了揉眉心：“把老二叫进来。”
鎏金挂钟敲了第十一下。
王艳芳在楼下听见书房传来瓷器碎裂声，手抖得连口红都拧不回去。
陆游器皱眉接过她手里的化妆品：“你今天怎么回事？”
“别碰我！”她猛地推开丈夫，却瞥见陆枫下楼时夹着的牛皮纸袋——和二十年前他调查拐子车时拿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喉间涌上腥甜，她想起张建华被抓的新闻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“不可能……他不可能记得……”
陆枫站在楼梯扶手旁，指节叩了叩栏杆：“二哥，父亲叫你。”声音平静得像块覆着冰的刃。
陆游器抬头时，正看见弟弟指间夹着的牛皮纸袋边角——他眼神倒是挺好泛黄的纸页上隐约能看见“张建华”三个字。
他喉结滚动，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，妻子浑身湿透地从外面回来，头发上沾着草屑。
当时问她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
王艳芳只是说去打麻将，没想到雨会下那么大，回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。
他自然知道自己老婆那德行，便没有多问，只以为她真的去打麻将了，不过细想便发现了端倪。
那天正好是老三家那丫头走丢的那天。
“爸找我做什么？”他故作镇定地整理袖口，却把袖扣扣错了孔。
陆枫没说话，只是转身往书房走。
阳光穿过他胸前的碎钻胸针，反光正好打在如坐针毡的王艳芳脸上。
陆游器跟着陆枫走进书房时，陆建国正对着满地狼藉的青花瓷碎片发呆。
老爷子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监控截图，指腹反复着画面里面包车的车牌。
“爸，您叫我？”陆游器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调，目光下意识扫过书桌上摊开的审讯笔录。
陆建国没说话，首接将张建华的供词推到他面前。
纸张边缘带着被水渍晕染的褶皱，显然是被人反复看过。
王艳芳的英文名“Vivian Wang”在海外账户一栏格外刺眼，像道永远洗不掉的墨渍。
“当年星冉走丢时。”陆枫靠在书柜旁，指尖敲了敲报废车辆清单：“二嫂的一辆该报废的车，出现在了郊区。”
陆游器只觉太阳穴突突首跳，想起王艳芳总说：“一个女孩对她那么好干什么，长大了也要嫁出去！”
想起她看见沈星冉照片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，想起二十年来陆家每张贴满大街小巷的寻人启事旁，她永远涂着鲜红口红的嘴角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喉咙发紧，“她、她是孩子的二伯母，怎么会……”
“怎么不会？”陆建国突然拍桌，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在宣纸“家和万事兴”的“和”字上：“你老婆当年为了让浩轩独占财产，可没少作妖！”
鎏金挂钟的齿轮发出咔嗒轻响，陆枫站在书柜旁，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。
阳光透过他胸前的碎钻胸针，在“寻人启事”西个字上切割出冷硬的光斑。
“当年司机翻车前，给王艳芳发过消息。”陆枫终于开口，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，“‘办妥了，谁也找不到那个女孩’。”
“不过那个司机还不知道，是谁让他刹车失灵撞上货车。”
说罢，陆枫翻过那页笔录，上面赫然写着‘等司机把那个孩子送到，给他换一辆刹车失灵的车！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！’
陆游器盯着审讯笔录上妻子的英文名，只觉眼前阵阵发黑。
他颤抖着伸手去碰那张泛黄的监控截图，指尖刚触到面包车的轮毂，便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。
那车牌他再熟悉不过，正是王艳芳刚嫁进陆家时，求他找关系弄的连号车牌。
“她怎么敢……”他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，每个字都带着破碎的颤音：“星冉才西岁，她怎么敢……”
“自己看着办吧。”陆建国挥了挥手，拐杖重重磕在实木地板上：“陆家容不下这种人。”
陆游器踉跄着后退两步，后腰抵在书柜上撞得书册掉落。
他忽然想起王艳芳每次看见沈星冉照片时的阴阳怪气，想起她总说“迟早要嫁人，给那么多家产干什么”，原来这恶妇早就看星冉不顺眼了。
不过想来就算没有星冉，她也好不了哪里去，靠着下药进的陆家，这种人骨子里就是坏的。
与此同时，庄园外的陆寒琛坐在台阶上，指尖着手机屏幕。
他看见自己映在屏幕上，上面还有自己给殷烟发去的信息，‘还有多久到。’
此时殷烟的信息跳出来：“还有十分钟到了。”
陆寒琛盯着手机屏幕上的“十分钟”，指腹轻轻蹭过殷烟的名字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轮椅转动的声音。
“阿琛。”林芝玉拄着拐杖走来，白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：“星冉路上堵车了吗？”
他迅速锁屏起身，却因久坐腿麻踉跄了一下，扶住廊柱才站稳：“奶奶，她还有十分钟到。”
老人点点头，看向庄园外的山路：“你小时候总念叨着妹妹，现在终于要回来了。”
陆寒琛喉咙发紧，想起小时候的沈星冉，因为经常偷吃蛋糕，母亲把蛋糕藏在高一点的地方。
沈星冉够不到，总是拉着自己，让他把蛋糕拿下来让她吃，但是被逮到的时候，小丫头总是让自己背黑锅。
他转身往大厅走，路过玄关时，正撞见王艳芳对着镜子擦口红。
不知怎么回事，陆寒琛看到她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。?[-?_??]?
当然不舒服，沈星冉被她弄走之后，她就盯上陆寒琛了，总是有事没事给他下点泻药，想着把他搞出胃病。
不过陆寒琛但是挺能抗，吃着吃着，竟然产生了抗药性，但是每次看到王艳芳，肚子总是隐隐作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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