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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藏柜的寒气钻进叶雨的骨髓时，她闻到了铁锈味。不是血，是精密零件在低温中收缩的金属腥气。周慕白后背裂开的皮肤像蜕下的蛇皮，青铜色机械脊椎的缝隙里，嵌着七颗翡翠雕成的苗银铃铛——正是春桃绣帕边角的装饰纹样。
"这是清朝土司府的刑具。"周慕白的声音带着齿轮转动的杂音，"用来锁住叛徒的魂魄，好让......"
解剖室突然陷入漆黑。叶雨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，紧接着是液体滴落的黏腻声。她摸到停尸柜边缘的应急灯，按下开关的瞬间，绿光里浮出千百条金丝——阿香婆炸裂的骨殖正在空中重组，碎骨间的金液拉出细如胎发的丝线，织成个巨大的子宫形状。
"别看！"周慕白扑过来时，机械脊椎擦过叶雨的脸颊，留下道渗血的冰痕。他后背的翡翠铃铛疯狂震颤，发出的却不是金属声，而是产妇的痛吟。叶雨忽然头痛欲裂，那声音分明是春桃难产时的惨叫，混着1986年暴雨击打瓦片的记忆。
金丝子宫突然收缩。叶雨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小腹，那里还留着剖腹产的疤痕。当她意识到这些丝线在模仿宫缩节奏时，周慕白己经撕开衬衫，用机械手指生生抠下心口的祥云纹身。
"接住！"抛来的皮肤组织在低温中冻成硬片，叶雨接住的瞬间，掌心被纹身下的微型芯片灼伤。芯片投射的全息影像里，春桃正躺在老式手术台上，戴着金丝眼镜的港商举起针管——那人的袖扣，正是周慕白父亲常戴的龙纹翡翠。
"不是催产素......"叶雨突然干呕。影像中的针管推入春桃静脉，她隆起的肚皮下凸起蛛网状金线，像有千万条机械虫在皮层下游走。当春桃咬破嘴唇发出非人的嘶吼时，叶雨终于看清——那针剂标签上印着周氏制药的LOGO，生产日期是1985年3月。
冷藏柜外传来钢锯切割声。周慕白突然将机械食指插进腰椎接口，青铜脊椎爆出电火花："他们在我十岁时就换了我的骨头，为了控制能承受'血引绣'的载体......"
防火门轰然倒塌。穿防爆服的雇佣兵涌入的瞬间，叶雨抓起解剖台上的福尔马林瓶子砸向金丝子宫。化学药剂与生物金属接触的刹那，整个房间被绿火笼罩。她趁机扑向周慕白，却摸到他后背的翡翠铃铛正在发烫——每颗铃铛内壁都刻着个名字，第七颗赫然是"叶雨"。
"快走！"周慕白将她推出通风管道，"去雷公山蚩尤洞，我父亲当年......" 子弹穿透他左肩时，机械脊椎自动弹出防弹钢板，回旋镖般削掉三个雇佣兵的脑袋。血泊中，叶雨看见那些头颅的断颈处露出金色丝线，与她给春桃扫墓时烧的纸扎人手脚如出一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