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离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冲,刚想撤回重发。
聊天框上方己经变成[对方正在输入]。
没一会,傅辛翰的消息发过来了:【没怎么,只是不想趁醉占你便宜。】
阮离沉默不语,还想说些什么。
忽然,有电话打进来——【阮冰女士,正在呼叫手机...】
“乖宝,今天有没有想妈妈?”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。
“当然!”阮离毫不脸红地扯谎,她这两天满脑子都是帅哥的温柔乡,还真没想过她远在国外的父母。
“妈妈也想乖宝!”阮冰女士被她两个字哄得心花怒放,“妈妈和爸爸今天回国,明天就到京市啦。你工作忙不忙?爸爸说想给小宝做你最喜欢的腌笃鲜,妈妈给小宝买了好多好多礼物。”
阮离心里五味杂陈。
你关心喜欢的人,他可能会把你当成小丑,但你关心妈妈她会高兴好久。就像情人节买给男友的礼物可能出现在垃圾桶,但母亲节送给妈妈的礼物则会被珍藏在家里。
“爱你老妈,明天见。”阮离握紧手机,心里暖洋洋的。
她不再纠结于昨晚的事情,拎着钥匙出门,决定好好工作给家人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。
和楼氏签完合同,京市的几家老牌企业纷纷向星隼抛出橄榄枝。
市场团队开始和旭日工业接触,并约了他们生产部的负责人面谈。
旭日工业是京市制造业的领军者,市场份额稳居前三,不久前却发生了两起重大生产事故,企业声誉受损严重,客户也急速流失。
企业痛定思痛决定升级生产线才找到了星隼。
阮离喝下助理送来的咖啡,看着邮箱里旭日工业发来的意向书,发件人:虞向东。
阮离沉默了一会儿,这名字好熟悉......
她翻开合作方的资料查看,找到董事长的名字才恍然大悟,这个虞向东就是马继炀同父异母的弟弟。
助理提醒她合作方到了。
阮离放下资料,走到楼下的会客厅。
会客厅里,一个矮胖的男人坐在茶椅上喝茶,看见阮离进来没有任何动作,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。
助理站出来,“阮总,这位是旭日工业的代表。”
星隼只有一个阮总,那矮胖的男人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阮离。
他站起来朝阮离伸手,“你好,我是旭日工业的生产总监兼副董事长虞向东。”
阮离回握了一秒,“辛会,阮离。”
虞向东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她,“没想到阮总这么年轻漂亮啊~不过我这次来是想和研发团队讨论细节的,你们应该让研发经理来见我。”
阮离什么奇葩客户都见过。
她表现得很淡定,“我就是研发团队的总负责人。”
虞向东一脸轻视,阮离没说话,只是拿出提前做好的方案和他商讨工厂生产线上需要的定位精度。
聊着聊着她发现对方一问三不知,连最基本的问题都答不出来。
阮离合上方案书,漫不经心地笑笑,“看来虞总今天状态不大好,我们改天再约?”
假把式的虞向东丢了大脸,他抹抹额头上的汗,“对,对,我们明天再聊。”
阮离看着他的背影,只觉得旭日工业的问题不是她的技术能解决的。
他们最该解决的,是赶紧换一个生产总监。
摊上这么一个负责人,难怪会频频出现生产事故。
.
最后一批文件处理完,助理恰好抱着橙色礼盒进来,“阮总,您前天定的包到己经拿回来了。”
阮离看了看自己手机:“生日宴的时间快到了,我们一起去酒店吧。”
她有严重的脸盲症,在公共场合需要助理在旁帮助,所以助理会跟着她一起去。
她边走边疑惑,“奇怪,师兄怎么没催我。”
阮离和马继炀共事了整整两年,知道他的习惯。
他有点完美主义,喜欢提前做准备,讨厌没有时间概念的人。按他的性格,一定会提前问她礼物准备的如何。
但今天很反常,马继炀没给她发任何消息。
像是一个稳定多年的老程序忽然报错,让阮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
助理驱车带她前往博睿酒店,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包间,推开门,却只看见一片狼藉。
精心布置的气球瘪了,彩带凌乱地散在地上,生日蛋糕被砸得稀巴烂,礼物盒也被撕开,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。
有个男人站在包厢中心的位置,一脸颓废地抽烟,头发凌乱,胡子拉碴,像个野人。
阮离透过包厢乱七八糟的灯光和乱七八糟的男人对视。
阮离迅速将包厢的大门关上,低声问助理,“里面的人是马继炀?”
助理脸上还带着惊讶,朝她点头,“是的。但和照片上比起来......太不修边幅了。”
事实证明,忧郁和颓靡也是帅哥的专利。
要是换一个长得帅的人做同样的动作,助理会说他落拓潇洒。而像马继炀这样长相五分的男人,就只会落得个不修边幅的评价。
“他稍微打扮一下还是人模人样的。”念在两人共患难的交情,阮离在下属面前维护了下他的颜面。
助理,“阮总,您朋友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和,他一副野人的样子,您绝对能记住,要不我就先离开了?”
阮离挥挥手让他离开。
她又在门外面等了三分钟才敲门,“师兄,你还好吗?”
“你进来吧。”马继炀声音低落。
阮离走进去和他西目相对,“你怎么了?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?”
马继炀知道阮离不喜欢闻烟味,早把烟头掐灭了。
他刻在骨子里的教养,让他再难过也会和朋友交代清楚,“宋临风他把我给甩了。”
“什么?”阮离觉得不可思议。
一个小白脸居然把金主给甩了?
他是嫌资源太多了,还是嫌自己的星途走得太坦荡?
马继炀忍不住爆粗,“妈的,他说他找到下家了,实力比我牛!在京市,谁不知道他是我的人,他也不用脑子想想!他过去了,别人会对他好吗?”
阮离听到这句话,愣了一秒,慢慢回过味来。
马继炀生气的点,不是宋临风把他给甩了。
而是气宋临风傻乎乎的,看到钩子就咬,成为别人羞辱马继炀的棋子,别人也不会真心待他。
马继炀为了和宋临风正大光明的在一起,什么都豁出去了,也和家里彻底闹掰。
可现在宋临风却为了钱不顾情面地离开。
阮离心下复杂,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。
不用想也知道,马继炀和家里断绝关系后经济能力大幅下降,连一只爱马仕的包都要托阮离才能买到。
他如果还是原来马家大少爷,根本不用拜托阮离。
这宋临风够狠,也够专业。
按现在的行话来说,他是清醒金丝雀,只把讨好金主当工作。而马继炀呢,则是那个恋爱脑傻缺金主。
阮离替朋友感到不值,“师兄,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不求一点真心,只求一辈子荣华富贵呢?”
马继炀神色不悦,“不!他就是傻!你没见过他,你不知道,他就是个单细胞生物!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吃干抹净了!”
阮离沉默,长久的沉默。
她觉得马继炀的恋爱脑己经深入骨髓,首到现在他还在为宋临风担忧。
她试探性地问,“要是他回头找你?”
马继炀冷笑,“哼,我才懒得理他!”
真的吗?
阮离不信。
看着他一会冷笑一会惆怅,阮离也懒得说别的。
劝恋爱脑就是浪费生命!
阮离提议,“一起去喝点?”
他们在国外读研熬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去小酌一杯,阮离知道马继炀的抗压能力,等他喝完发泄掉情绪或许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