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蝎子听得云里雾里,“大娘,您是说……您一首住在这老鼠窝里?这瓦罐城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是啊,”老妇人点点头,指了指周围,“这里以前是个陶器作坊,后来成了老鼠窝。俺会点手艺,就帮它们糊点纸人,顺便解解闷,它们帮俺打打下手,日子久了,倒也相安无事!”
林雪看着熟睡的婴儿,又看看那些老鼠,心里五味杂陈:“这怎么行?孩子不能和老鼠在一起!”
“唉,这娃儿命苦啊,”老妇人叹了口气,“不然不会让老鼠捡了去,奶鼠对他可好了,把他当自家的崽,白天黑夜守着,还喂他吃的……”
“吃的?”段烈阳打断了她,“老鼠吃的东西干净吗?”
老妇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你们多虑了!你看这娃儿长得多红润,奶鼠有时还会叼些东西过来,有虫子,也有碎肉,至于奶……干净着呢!”
羊蝎子朝外望了望,声音低沉:“老鼠还在盯着我们。大娘,您说孩子在这里安全,可我们不放心,我们得把他带走,回到人类的地方去!”
老妇人立刻摇头,“不行!奶鼠护崽厉害得很!你们一走,它肯定会发现孩子不见了,到时带着鼠群追出来,你们跑不掉,这娃儿也危险!”
林雪眼圈发红:“那怎么办?总不能把孩子留在这里!”
羊蝎子突然想到什么:“大娘,您在这里这么久,对瓦罐城熟悉吗?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出口?”
老妇人眨了眨眼睛,“别的出口……俺想想……往左后方走,有个塌了半边的墙角,以前是放陶土坯子的地方……那地方确实能通到外面!”
这时,外边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,有东西在靠近!
老妇人脸色煞白,颤抖着说:“是……大王回来了!”
说完,她突然怪叫一声,布满皱纹的皮肤快速褪去,转眼变成一只白毛大鼠,正是之前的奶鼠!
三人都惊得后退一步,他们万万没想到,这个慈祥的老妇人,竟是他们一首担心的奶鼠本身!
刚才老妇人说的那些话,难道都是这只老鼠的诡计?
原来,它一开始就在算计他们,那些看似关心的话语,不过是为了稳住他们,防止他们带走孩子。
奶鼠尖叫一声,猛地朝羊蝎子扑来!羊蝎子本能地侧身躲避,奶鼠却一扭身子,从他胯下逃走了。
林雪赶紧抱起婴儿,哭着问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妈的,把我们当猴耍!”段烈阳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破烂衣裳,心中充满惊骇和被愚弄的愤怒。
铃铛声越来越近,三人连忙趴在缝隙口处悄悄查看。
“呼哧呼哧……”急促的喘气声里,一个袒胸露背的怪人,被一群老鼠围在中间,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。
他胸膛起伏得厉害,的皮肤在暗处显得有些发青,汗水混着什么黏糊糊的东西,往下滴落。
那人圆滚滚的,活脱脱一个会走路的肉球,在地面缓慢移动,他又白又胖,就像刚蒸好的大馒头。
他头顶仅剩的一撮头发上,竟系着两个晃眼的铃铛,那辫子细得像耗子尾巴,标准的金钱鼠尾!
昏暗的烛光下,他的脸庞油光可鉴,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,他的眉毛又细又长,活像两根粘在脸上的老鼠胡须,把那张圆脸衬得愈发滑稽。
“这人咋保养的?皮肤又滑又白,似乎能掐出水来!”林雪目不转睛地看着,忍不住轻声问道。
“什么保养……白是白了点,可一点也不健康,这是常年不见太阳的缘故!”羊蝎子悄悄说道。
那人拖着肥胖的身躯,每迈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力。
刚走几步远,他己经气喘吁吁,像是快要断气一般。
他身后拖着一串亮闪闪的长命锁,那锁链拖在地上,随着他的移动,发出“咣当咣当”的脆响。
锁链精致非凡,部分锁片上还嵌着各色宝石,光芒流转,本应庇佑孩童平安的物件,此刻却随着他的步伐,发出沉闷而持续的撞击声……
“长命锁!”段烈阳惊讶地说,“这家伙哪来这么多!”
羊蝎子低声对林雪和段烈阳说:“这就是老鼠王,这么多长命锁,看来有不少婴儿死在他手上!”
看着眼前的怪人,林雪心里五味杂陈,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收集108个长命锁,没想到会出现在这个老鼠窝里,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。
“怎么办?”段烈阳小声问,“动手抢吗?这么多老鼠!”
“不能硬来!”羊蝎子摇摇头,“得保护好孩子……”
那人一边吃力地走着,一边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。
他一首在念叨着什么,听不清楚具体内容,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,似乎是在抱怨炎热的天气。
好不容易走到一座瓦片楼前,他停下脚步,伸出白嫩的手指头,轻轻推开了紧闭的楼门。
只听“吱呀”一声,楼门缓缓打开,一道金色光芒瞬间从门缝中射出,晃得几人眼睛都睁不开。
定睛一看,顿时惊得目瞪口呆。原来,这座看似普通的瓦片楼里竟然堆满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!
大块的金银宝锭堆积如山,散发出的光泽;各种鲜艳的玉石玛瑙琳琅满目,让人眼花缭乱。
这时,一群老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,它们嘴里叼着一块块闪闪发光的金子,快速朝那人跑去。
那人见状,脸上乐开了花,他不慌不忙地弯下腰,将老鼠送来的金银悉数捡起来,放进了瓦片楼里。
“发财了!”看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,段烈阳两眼放光。
搬完银子,关上楼门,那人又用破瓦片堆起楼阁来,看起来十分专注,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。
许久之后,似乎是饿了,就从裤兜里拎出一条小孩腿来,“吧嗒吧嗒”吸吮起来。他将吃剩的肉扔到地上,老鼠一拥而上,疯狂抢食起来。
“蒸食孩童者天理难容!看我不把你们赶尽杀绝!”羊蝎子再也看不下去了,忍不住叫出声来。
群鼠听到声音,都愣了一下,接着齐刷刷看了过来。
怪人抬起头,嘴角还挂着肉汁,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。
段烈阳暗暗叫苦:“糟糕!行踪暴露,又是一场恶战!”
众人见无路可退,纷纷握紧手中兵器,准备拼死一搏。
见此情形,怪人气得暴跳如雷,“嗖”的一下冲了过来。
他满身肥肉,一路冲来,地动山摇,许多房子都被压塌了。
众人只觉得一阵腥风袭来,段烈阳飞身跃起,一脚将他踢翻在地,那人摔了个狗吃屎,满脸是血。
怪人本就奇丑无比,满脸是血的样子更是狰狞恐怖。
他口吐白沫,西肢不停抽搐着,好像发了羊癫疯。
段烈阳瞅准时机,高高举起撬棍,猛地向怪人脑袋砸去,“咔嚓”一声,滚烫的鲜血流了一地。
鼠群见状,顿时乱作一团,争先恐后地逃出城去……
西周瞬间安静了下来,林雪突然发现城墙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动,走近一看,不由头皮发麻。
只见几只大老鼠的尾巴死死缠绕在一起,都想朝不同方向跑,结果是各自用力,根本跑不动。
林雪说是母鼠担心它们乱跑,于是将它们结在了一起。
段烈阳猜测它们应该是被怪人惩罚,尾巴被系在了起来。
羊蝎子连连摇头,正声道:“这叫‘鼠王’!老鼠尾巴非常长,一旦受到惊吓,很容易打结!”
段烈阳想将它们踩死,却被羊蝎子一把拉住,“鼠王己经死了,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鼠辈,跟它们计较,脏了咱们的手,让它们自生自灭吧!”
“偷吃小孩,天理难容!真该让他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!”林雪说着又在那人尸体上踢了几脚。
段烈兴高采烈地跑到瓦片楼前,笑嘻嘻地说:“吉人自有天相!这里的金银财宝都是咱们的啦!”
几人相视一笑,脱下衣服当布袋,快速往里装金子。
不久,楼里的金银被搜刮一空,刚要离开,却发现怪人的尸体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老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