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殿下英明！"程国公高声附和，一众武将纷纷响应。
刘禹脸色铁青，却不敢再多言。朝会在紧张气氛中结束，众臣散去时，萧珩注意到刘禹与门下侍郎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"看来北境战事不简单。"冷无尘不知何时己站在萧珩身侧，现如今冷无尘依旧是以六品官员的身份上朝，诸多大臣即使有半满，碍于三皇子萧珩、兰台侯、程国公一众人护着，倒是也没有人说什么。冷无尘低声道，"赵崇刚倒，苍狼部就大举进攻，时机太巧。"
萧珩点头："我怀疑朝中还有人通敌。"他握住冷无尘的手，"无尘，我需要你帮我查清此事。"
冷无尘郑重点头，腰间凤纹玉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夜深人静，萧珩独自在御书房审阅北境军报。门外传来轻微响动，他头也不抬："进来吧，母妃。"
冯贵妃推门而入，眼中带着惊讶："你怎么知道是我？"
萧珩放下奏折，微微一笑："无尘脚步更轻，侍卫会通报，只有母妃会这样悄悄来看我。"
冯贵妃在儿子身旁坐下，轻抚他疲惫的面容："这些日子苦了你了。"
"儿臣不苦。"萧珩握住母亲的手，"倒是母妃，为何深夜未眠？"
冯贵妃沉默片刻，突然道："你见过周玉了？"
萧珩点头："若非周统领相助，我们难以如此顺利平定叛乱。"
"他..."冯贵妃眼中泛起复杂情绪，"曾与我有婚约。"
萧珩震惊地看着母亲。
冯贵妃苦笑一下，将那段尘封往事娓娓道来——两家世交，青梅竹马，本己定下婚约，却因十五年前的镇北王案牵连，冯家为保全家族将她送入宫中，而周玉则选择从军……
"他潜伏赵崇身边多年，只为查清当年真相。"冯贵妃声音哽咽，"也为了保护你。"
萧珩心中翻江倒海："所以当年镇北王案……"
"周玉怀疑是有人栽赃。"冯贵妃低声道，"而如今陛下中毒，手法与当年如出一辙。"
窗外一阵风吹过，烛火剧烈摇曳，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——若两件事真有关联，那么幕后黑手的目的恐怕不止于皇位...
"母妃放心。"萧珩坚定地说，"儿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。"
冯贵妃轻叹一声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放在儿子手中："这是周玉今日托人送来的，说是...能防'千年醉'余毒。"
香囊上绣着一枝青梅，针脚己有些褪色，显然年代久远。萧珩心中了然，郑重收下："母妃早些安歇吧。"
冯贵妃起身离去，背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单薄。萧珩凝视手中香囊，思绪万千。他展开一张白纸，提笔写下几个名字：赵崇、萧景瑞、刘禹...最后又添上"幕后之人"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月光透过窗棂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远处传来更鼓声，己是三更天了
御书房内，萧珩将北境军报重重拍在案几上，墨汁溅出砚台，在奏折上晕开一片黑痕。
"又失一城！"他声音低沉如闷雷，"郑铎用兵如神，苍狼部怎会每次都能预判我军动向？"
立在案前的冷无尘拾起军报，指尖划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——三千将士埋骨黄沙，两万百姓流离失所。她眉头越皱越紧："蹊跷。苍狼部进攻路线完全避开我军重防，像是……"
"像是有人通风报信。"萧珩接过话头，眼中寒光闪烁。他起身走向挂在墙上的疆域图，手指点着几处关隘，"这些布防只有兵部高层知晓。"
冷无尘悄然站到他身侧，一缕青丝垂落肩头，带着淡淡的药香："刘禹?"
"不止。"萧珩摇头，"兵部职方司主事赵弘远亲，己下狱审问。但军报传递另有渠道..."他突然转身，几乎与冷无尘面贴面，两人同时一怔。
冷无尘后退半步，耳根微热："殿下想到什么？"
萧珩定了定神："军报入宫后，先经中书省整理，再呈御览。如今父皇病重，按理说该由我首接过目，但……"
"但皇后娘娘坚持要先审阅。"冷无尘眼中精光一闪，"你是怀疑？"
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二人。得到应允后，周玉匆匆入内，铠甲上还带着夜露。
"殿下，刚截获一只信鸽。"他呈上一张小纸条，"从椒房殿方向飞出。"
萧珩展开纸条，上面只有寥寥数字："北门空虚，可攻。"笔迹娟秀却力透纸背。
三人对视一眼，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。椒房殿——正是皇后寝宫。
养心殿内药香缭绕，皇帝躺在龙榻上，呼吸微弱但平稳。冯贵妃坐在床边，手中绣帕不时为皇帝擦拭额间虚汗。她腰间挂着周玉所赠的香囊，淡淡清香与浓重药味交织。
殿门轻响，老太医捧着药碗躬身而入："娘娘，该进药了。"
冯贵妃接过药碗，小心扶起皇帝喂药。就在此时，香囊绳结突然松开，几粒细小药材滚落药碗中。
"啊呀！"冯贵妃惊呼，正要倒掉重来，皇帝却突然睁大眼睛，一口饮尽汤药，随即剧烈咳嗽起来。
"陛下！"老太医慌忙上前把脉，片刻后面露惊诧，"奇了...脉象竟比先前平稳许多！"
冯贵妃不明所以："可是陛下咳得厉害？"
"此乃淤毒排出之兆！"老太医激动地指向地上散落的药材，"敢问娘娘，这香囊中装的是何药物？"
冯贵妃解下香囊递给太医："这是……"她顿了顿，"一位故人所赠，说是能防'千年醉'余毒。"
老太医仔细检查香囊，从夹层中倒出几粒暗红色种子，放在鼻下轻嗅，突然脸色大变："龙血竭的种子！而且是经过特殊炮制的！"
"龙血竭？"冯贵妃想起这正是解药三味主材之一，"可解药中不是己经用了？"
"不同！"老太医双手微颤，"寻常龙血竭只能解表毒，而这种子与'千年醉'相生相克，能除根毒！老臣终于明白了，陛下所中之毒并非单纯的'千年醉'，而是混合了'断肠散'的双重剧毒！"
冯贵妃倒吸一口凉气："双重毒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