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县吏的宰辅之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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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猎人藏弓,风起州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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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小县吏的宰辅之路
作者:
东方海璘
本章字数:
5752
更新时间:
2025-07-09

我捏着钥匙的手在月光下泛着青白,指尖微微发凉。

刑室木门的铜锁锈得厉害,钥匙进去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像是某种野兽的嘶鸣,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

王铁山的呼吸声在身后沉得像块石头,他递钥匙时掌心的老茧擦过我手背——这是他每次执行暗桩任务前的习惯性动作,在确认我是否带了短刃。

那粗糙的触感让我心头一紧,仿佛提醒我今晚的事不容有失。

门轴“吱呀”一声裂开条缝,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像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气息。

烛火摇曳中,刘二狗缩在草堆里,像只被踩断腿的野狗。

他额头的伤没处理,结着黑痂的血渍糊在眉骨上,见我进来,喉咙里先发出半声呜咽,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。

“陈典史……我、我真把知道的都招了。”他的牙齿碰得咯咯响,草屑粘在发梢上,随着他颤抖的身体轻轻晃动,“那日在公堂是魏明远逼我装的,说只要咬你私扣证人,州府保我全家……”

我蹲下来,借烛火看清他眼底的血丝,那双眼睛早己没有往日的精明,只剩恐惧与绝望。

这小子上个月还跟着赵德昌的管家在码头上收过三成漕运税,现在倒像只被拔了爪牙的猫,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。

“赵德昌许了你多少?”我指尖点在他腕脉上,能摸到剧烈的跳动,“五万两银票?还是松江府的庄子?”

刘二狗的瞳孔突然放大,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。

他猛地抓住我衣袖,指甲几乎要嵌进我肉里:“您、您怎么知道?赵大人说只要我咬死是魏明远指使,等风头过了就……”

“就给你银票让你带着全家跑路?”我甩开他的手,袖中短刃的刀柄硌着掌心,冰冷而坚硬,“你当赵德昌是菩萨?上回他那妾室的表弟私吞盐引,被沉江时喊了半里地的‘赵大人救命’。”

刘二狗的脸瞬间煞白。

他突然跪起来,膝盖压得草堆簌簌作响:“我、我把银票藏处说出来!在后院老槐树下的陶瓮里,刻着‘庚’字的那个——”

“晚了。”我站起身,转身时衣摆扫过他的脸,布料摩擦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“你昨日在公堂装疯卖傻,今日又想拿银票换命。赵德昌要的是死无对证,你活着,他夜里都睡不安稳。”

烛火“噗”地闪了闪,刘二狗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小腿。

他的鼻涕蹭在我官靴上,湿漉漉的,哭腔里带着颤音:“求您留我条命!我给您当牛做马,青阳县的漕运漏洞我全知道,赵德昌往赈灾粮里掺沙子的账册——”

“住口。”我低头盯着他头顶,喉结动了动,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。

系统面板在眼前浮起,智略值+3的提示闪了闪——这是他崩溃时露出的破绽。

我弯腰扯住他衣领,凑到他耳边:“你以为我要的是漕运?我要的是赵德昌的命。你活着,他就有机会反咬我一口。”

刘二狗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
他抬头看我,眼泪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:“您、您要杀我?”

我没说话,指节叩了叩门框。

王铁山的影子在门外晃了晃,进来时手里多了个青瓷瓶。

刘二狗盯着那瓶子,突然发出一声尖叫:“是鹤顶红!陈砚你不得好死——”

“砰”的一声,王铁山的拳头砸在他后颈。

刘二狗像袋米似的下去,嘴角还挂着没喊完的骂词。

我摸了摸他的颈动脉,跳动己经弱得几乎摸不到。

“明日寅时,牢头发现他用裤腰带自尽。”我把瓶子递给王铁山,“记得在房梁上留勒痕。”

王铁山点头,把刘二狗扛起来时,草堆里滚出块碎瓷片——是他刚才挣扎时碰翻的茶盏。

我弯腰捡起,指腹擦过锋利的边缘,隐隐还有些余温。

系统提示音又响了,狠辣值+5,红得刺眼。

次日卯时,县衙外的鼓点敲得震天响。

我站在门廊下,看张老汉举着“青天”匾挤在最前头,胡子上还沾着早饭的粥粒。

阳光洒在他身上,映出一层金边。

“刘二狗畏罪自尽啦!”卖炊饼的老周举着饼子喊,“陈典史给咱百姓除了大害!”人群中传来阵阵附和声,夹杂着锅铲声、孩童嬉闹声,市井烟火气扑面而来。

沈仲文捧着茶盏从后堂出来,茶烟模糊了他的眼镜:“州府那边没动静。”他推了推镜框,“赵德昌的亲信今早去了城南驿站,马屁股上挂的是‘急’字旗,但没敢进县衙。”

我捏着茶盏,水温刚好,热气氤氲中透出一丝龙井的清香。

“他不敢声张。”我抿了口茶,“刘二狗要是活着,他能说我逼供;刘二狗死了,他再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。”

李七从院墙上翻下来,腰间的短刀还沾着泥。

他身上的土腥味还未散去,像是刚从田埂上回来。

“赵德昌在州府的粮库加了岗。”他抹了把脸,“我混进运粮队看了,新到的糙米里掺了三成碎石头——和青阳那批一个路子。”

我敲了敲桌案:“继续盯着。”又转头对王铁山说,“刘二狗手下的漕工,挑三十个精壮的,明晚来西跨院。就说县衙招民壮,月钱比码头多三成。”

王铁山咧嘴笑了:“他们早恨透了刘二狗抽成,准保抢着来。”

三日后的午后,八百里加急的黄绢圣旨卷着尘土冲进县衙。

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金色的御印上,熠熠生辉。

魏明远的停职令在公堂念完时,张老汉的孙子举着糖葫芦蹦得老高,糖渣子落了满地。

甜腻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,却掩盖不住人心中的沉重。

“陈典史,随钦差赴州府协助调查。”老太监把圣旨往我手里一塞,指甲盖儿上的丹蔻闪得晃眼,“赵大人在州府驿馆备了接风宴,您可得给老奴面子。”

我临出发前,张老汉带着十几个村民堵在门口。

他手里攥着块红布,掀开是叠按满指印的纸:“陈典史,咱商量着成立义仓自治会,往后发粮让各村派代表盯着。”他布满老茧的手按在我手背上,粗糙而温暖,“您教的‘民看官,官怕民’,咱记着呢。”

我喉头有些发紧,指尖微微发麻。

系统提示人脉值+8,比往常都烫。

“选识字的当会长,每月初一十五开仓,让李七帮你们记账。”我拍了拍他肩膀,“要是有人敢伸手——”我指了指公堂的惊堂木,“就来敲这面鼓。”

州府驿馆的雕花门开时,赵德昌正站在廊下笑。

他穿湖蓝云锦官服,腰间的玉牌擦得能照见人影。

阳光落在他身上,映出一片虚伪的光晕。

“陈贤弟可是让赵某好等。”他伸手要拍我肩膀,我侧身避开,他的手在半空僵了僵,又自然地收回去,“听说刘二狗那贼子畏罪自尽了?实在是大快人心。”

“赵大人也觉得大快人心?”我跟着他进厅,丫鬟们端着燕窝粥鱼贯而入,香气西溢,“昨日我在御史台的故交来信,说刘二狗的供词副本还在他那儿。”我夹起块桂花糕,“他问我,要不要呈给皇上看看?”

赵德昌的筷子“当”地掉在瓷盘上。

他盯着我,嘴角抽了抽:“陈贤弟说笑了。赵某对皇上一片忠心,青阳县的赈灾事务,自然该由陈贤弟这样的能吏管理。”

我放下筷子,笑得温和:“那便谢过赵大人美意。往后青阳的义仓,可就不劳州府‘指导’了。”

返程时,渡口的风卷着江浪拍在船舷上,水汽扑面,咸涩中带着一丝潮湿的腐朽气息。

我站在高台上,望着州府方向的城楼渐渐模糊成黑点。

王铁山抱刀站在身后,刀鞘上的铜钉被磨得发亮——那是他跟了我三年的老伙计。

“赵德昌以为我要的是青阳县。”我对着江风喃喃,“可他那把椅子,才是我要的猎物。”

夜色如墨时,州府驿馆的灯火从车窗缝里漏进来。

我摸出怀里的供词副本,纸页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。

客房里的烛火“啪”地炸了个灯花,在窗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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