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斜切过训练基地的围网，将场边的银杏叶影子洒在草皮上，像散落的碎金。林语感觉喉咙干渴如焚，球衣后背结着盐霜，却在每次接球时听见球鞋与草皮摩擦的沙沙声——那是科巴姆最真实的回响，没有观众的喧嚣，只有足球与梦想碰撞的声音。
第68分钟，二队获得中场任意球。林语站在球前，视线扫过禁区内的队友：埃文斯在点球点附近游弋，奥多伊埋伏在左路，里斯·詹姆斯正从右路悄悄前插。他突然转身与贝宁汉姆做了个二过一，骗过扑上来的格奇后，在中线附近送出一脚令人窒息的长传——皮球划破空气的声音像琴弦断裂，精准落在詹姆斯跑动的路线上，后者不停球首接传中，埃文斯的甩头攻门被库尔图瓦指尖托出横梁。
“差一点！”林语捶了下草皮，抬头时却看见德布劳内朝他走来。比利时人伸手拉他起身，手掌的老茧擦过林语的手腕：“你的长传像装了GPS，但最后一传可以更狠。”说完转身时，球衣背后的“DE BRUYNE”在阳光下泛着刺绣的光泽——那是林语从小在父亲手机里见过的，蓝军传奇的背影。
劳伦斯在第75分钟做出调整，用速度更快的边锋布罗亚换下后腰贝宁汉姆，改打3-4-3阵型。林语的位置更靠前，与奥多伊、埃文斯组成前场三叉戟。这个变化让一队防线猝不及防，第80分钟，布罗亚在左路强行突破库库雷利亚，底线附近的倒三角传球找到后排插上的林语——他面对出击的库尔图瓦，轻巧地用脚尖将球挑过门将头顶，皮球坠入空门时，训练基地的电子时钟显示着15:47。
替补席上的理查德猛地站起身，手机镜头对准球场，而劳伦斯则从战术板后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。林语被队友们围在中间，奥多伊的拳头砸在他肩膀上：“见鬼！你怎么知道库尔图瓦会出击？”林语抹掉嘴角的草屑，视线望向场边——劳伦斯正用红笔在笔记本上画下重重的对号，理查德则对着手机小声说着：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你们要找的10号。”
比赛最后十分钟，一队发起疯狂反扑。德布劳内像被激怒的斗牛，频繁回撤到中场接球，连续突破二队防线。第87分钟，他在禁区弧顶突然变向，晃过补防的里斯·詹姆斯，抽射眼看就要破门，却被飞身扑救的凯帕用指尖碰偏。林语从地上爬起时，发现德布劳内正盯着他，眼神里没有沮丧，只有燃烧的斗志——这种眼神，他曾在父亲手机里的欧冠决赛录像中见过，在兰帕德、德罗巴这些蓝军传奇眼中见过。
伤停补时阶段，林语完成了本场比赛的第二次助攻。他在中场断下格奇的传球，面对三人包夹时突然低平球分给右路的布罗亚，后者下底传中，埃文斯抢在托莫里之前头球破门——4-1！终场哨响时，林语跪倒在草皮上，嗅着混合着汗水与青草的气息，听见远处传来青训学院食堂的餐铃。
劳伦斯的总结训话比以往简短，老头的皮鞋尖轻点林语的球鞋：“传球时机不错，但体能还得练，看看德布劳内，跑满全场还能冲刺。”但转身时，他偷偷将林语的训练计划从“普通”改成了“重点培养”。更衣室里，德布劳内扔来条冰毛巾，砸在林语头上：“明天早上七点，加练定位球，敢迟到我就把你的护腿板藏到库库雷利亚的衣柜里。”林语抬头看见比利时人嘴角的弧度，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己经被这群高傲的天才接纳——不是作为“中国特例”，而是作为一名真正的切尔西球员。
劳伦斯教练宣布了明天的训练安排，上午是战术分析，下午是体能训练，他还特意过来和林语说要加练。林语点头应是。
傍晚，林语给父亲发着消息，说着自己在训练赛上的表现。父亲并没有过于兴奋，只是淡淡的表扬。
他回想起理查德递给自己名片时脸上的弧度，想起比赛助攻成功后里斯詹姆斯兴奋的挥拳，想起了胜利后德布劳内的认可，想到了劳伦斯先生看比赛时的怒吼。他感受到了他可能会有光明的未来。
晚上在宿舍，林语久久不能入眠。月光透过窗户懒懒的洒在林语的床上，洁白无瑕，闪闪发光。
2013年，外界还在为切尔西一群老男孩拼搏十年最终梦想成真的故事所感动，而在科巴姆这片梦想起航之地，一个中国少年的梦想淡淡的从这里启航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