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洵微微颔首，脸上看不出情绪。陆骁的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，节奏越来越快。
"现场勘查报告显示，两名死者家中都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。"一位女警汇报道，"凶手可能是熟人，或者有办法让受害者自愿开门。"
"两名死者手机里的最后通话记录都是同一个未注册号码。"技术科的同事补充，"信号基站定位在音乐学院附近。"
陆骁突然停下敲击的手指："查一下音律社当年的成员名单。如果凶手专挑这个社团的人下手，下一个目标很可能也在名单上。"
闻洵接过平板电脑，调出一张老旧的照片投影到屏幕上："这是二十年前音律社的合影。我通过学校档案室找到的。"
模糊的照片上，十几个年轻人站在音乐学院的台阶上，前排的人手持各种乐器。陆骁眯起眼睛，试图辨认那些己经泛黄的面孔。
"前排左边第三个是林修，后排右边第五个是陈岩。"闻洵用激光笔圈出两人，"有趣的是，照片上还有一个人你们应该认识。"
激光红点停在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生身上。陆骁凑近一看，呼吸一滞。
"现任文化局副局长，郑明远。"闻洵平静地说出这个名字，"我建议立即对他采取保护措施。"
会议室里一片哗然。张局立刻拿起电话布置人手。陆骁却盯着闻洵的侧脸，心中的疑虑更深——他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张关键照片的？
会议结束后，陆骁在走廊拦住闻洵："我们需要谈谈。"
闻洵看了看表："我有西十分钟时间。"
他们来到警局天台。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，吹乱了闻洵的头发。他靠在栏杆上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，递给陆骁一颗。陆骁摇头拒绝。
"那张照片，"陆骁开门见山，"你怎么找到的？音乐学院说他们的档案系统正在升级，无法查询。"
闻洵将糖含在嘴里，脸颊微微鼓起："我有自己的渠道。"
"这不是游戏，闻洵。"陆骁一拳砸在栏杆上，"两个人己经死了，如果你隐瞒什么——"
"我比任何人都想抓住这个凶手。"闻洵突然打断他，声音罕见地带着情绪，"因为那幅画...林修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得到它。'深渊系列'我只画了五幅，全部在我工作室的地下室里锁着。"
陆骁愣住了："你是说..."
"有人闯入了我的工作室，偷走了那幅画，然后故意放在案发现场。"闻洵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栏杆，"这是一场针对我的游戏，陆骁。凶手在向我挑衅。"
风吹开闻洵的额发，露出他微微发红的眼角。这一刻，陆骁突然意识到，面前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心理学家，内心可能比他表现出来的要脆弱得多。
"我们会查清楚的。"陆骁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，"但你需要对我完全坦白。任何细节都可能是关键。"
闻洵刚要回答，陆骁的手机突然响起。他接听后，脸色骤变。
"郑明远失踪了。"他挂断电话，声音紧绷，"昨晚离开办公室后就没回家。他的司机被发现死在停车场，同样的手法。"
闻洵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："太快了...这不正常。连环杀手通常会有一个冷却期。"
"除非时间对他很重要。"陆骁己经冲向楼梯，"走吧，去文化局。希望我们还来得及。"
文化局大楼前停满了警车。郑明远的司机倒在驾驶座上，喉咙被割开，脸上凝固着诡异的微笑。陆骁蹲下身检查尸体，发现死者右手紧握着什么东西。
"掰开他的手。"陆骁对法医说。
当那只僵硬的手被撬开时，一枚小小的金属物件掉在地上——是一个音符形状的胸针，上面刻着数字"3"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