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队长。"闻洵微微点头，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，"好久不见。"
陆骁冷哼一声："希望你的分析比上次靠谱。"
闻洵没有接话，只是将伞收起来靠在门边，然后戴上手套走进客厅。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钢琴前的尸体上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"有趣。"他轻声说，绕着钢琴慢慢走了一圈，"凶手让他保持演奏姿势，是在完成某种仪式吗？"
陆骁不耐烦地抱起手臂："我们不需要复述显而易见的事实，闻顾问。"
闻洵突然停下脚步，俯身靠近死者的脸。"他的表情...不是自然的微笑。"他指向死者嘴角的肌肉，"看这里的僵硬程度，是被外力固定成这样的。凶手在杀了他之后，特意调整了他的面部表情。"
陆骁走近查看，果然发现死者脸颊两侧有细微的压痕。"为什么要这么做？"
闻洵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拿起了那份被标记的乐谱。"《雨夜狂想曲》，林修自己的作品。"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被圈出的音符，"这些数字...像是某种密码。"
陆骁凑过去看，两人的肩膀几乎相碰。他闻到闻洵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，莫名地感到一丝烦躁。"我们的人己经检查过了，没发现什么规律。"
"因为你们只看数字本身。"闻洵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遥远，"而忽略了它们的位置。看，每个数字对应音符在五线谱上的位置，如果转换成字母..."
他快速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串字母：W-A-T-C-H-Y-O-U-R-B-A-C-K
"Watch your back."陆骁念出来，后背一阵发凉，"小心背后？这是...死者的留言还是凶手的警告？"
闻洵的目光移向角落的那幅油画："我更倾向于这是死者留下的。也许他预感到了危险。"他走向那幅画，"这幅画...是我的作品。"
陆骁猛地抬头："什么？"
"三年前画廊展出的'深渊系列'之一。"闻洵的声音依然平静，但陆骁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，"奇怪的是，我不记得卖给过林修。"
雨声突然变得很大，敲打在别墅的玻璃窗上，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。陆骁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。闻洵的画，闻洵的名片，被标记的乐谱...这一切太过巧合。
"闻顾问，"陆骁慢慢地说，目光锐利如刀，"你最后一次见到林修是什么时候？"
闻洵转过身，黑曜石般的眼睛首视着陆骁："三年前，在他的音乐会后的酒会上。从那以后，我们再无交集。"他停顿了一下，"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陆队长。但如果你怀疑我，就太愚蠢了。"
陆骁正想反驳，手机突然响起。他接起电话，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"又发现一具尸体。"他挂断电话，声音低沉，"同样的手法，同样的微笑。死者是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。"
闻洵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："带我去看。"
雨幕中，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第二个犯罪现场。陆骁透过后视镜看着闻洵的车紧跟在后面，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。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，而他己经预感到，这将是一场与恶魔共舞的危险游戏。
而最危险的是，他不得不与闻洵——这个他既欣赏又排斥的男人——并肩作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