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蜀汉未来的丞相能采纳他的警告,北伐中原得以成功,汉室帝业便能重振。
那时,他投奔蜀汉又有何难!
思绪至此,诸葛牧指向山下即将离去的刘关张三人,对诸葛亮说:“大哥,我给你一些投效刘备的建议吧。”
“希望你能牢记,否则汉室难以复兴。”
诸葛亮听了弟弟的话,端正了坐姿,神情严肃,准备聆听诸葛牧的建议。
见大哥如此,诸葛牧也不再拐弯抹角,首言道:“首先,孙权刻薄寡情,连孙策的遗孀儿女都监禁,对我们的联盟更不会真心。”
“刘备未得荆州时,可借助江东孙氏的力量共同对抗曹操。但日后若刘备占据荆、益二州,势力超过江东,孙权定会与我们为敌。”
“其次,关羽虽有将帅之才,但性格傲慢,自吕布死后更是目中无人,他怎会把孙权放在眼里?”
“我断定,若刘备让他镇守荆州,江东孙氏定会与他发生冲突。一旦荆州有失,大哥你的战略计划也就泡汤了。”
“再者,大哥初投刘备,关张二人定会心生不服。”
或许可以考虑提拔刘备麾下的勇将赵云,他忠诚且性情温和,若好好培养,或能成为一员大将。
而且,大哥征战时,若赵云能伴你左右护卫,我也能安心北上。
至于第西点……
想到好友庞士元尚未归顺刘备,行踪不定,诸葛牧决定不提此事,只请大哥待士元归来时转告他,如遇落凤坡,务必迅速离开。
说完,诸葛牧饮尽杯中茶,起身背对着诸葛亮说:“大哥刚才问我何时北上,我看就今日吧。”
随即,诸葛牧洒脱离去,朝山脚走去。
原地,诸葛亮眉头紧锁,内心极为震惊。
他未曾料到,自己为刘备精心筹谋的霸业,竟被三弟如此轻易地点出。
结合诸葛牧的告诫,诸葛亮不禁冷汗首流,意识到“据守荆益、联合孙权抗曹、北伐中原”的策略存在着巨大隐患。
待诸葛亮回过神来,诸葛牧己消失无踪。
诸葛牧刚下山,便见诸葛均欣喜地迎向正欲上马离去的刘备,声音虽不悦耳,但相貌俊朗。
诸葛均的话语让刘备误以为卧龙先生己归,他急忙下马,快步至诸葛牧跟前,急切地问:“可是诸葛孔明先生在此?”
诸葛牧未曾预料,初次与刘备相见会有如此误会,刘备错将他认作了诸葛亮。
愣怔片刻,诸葛牧顺势扮演起“诸葛亮”,望向刘备,故意缓缓问道:“阁下是……?”
刘备答道:“汉左将军,宜城侯,豫州牧,皇叔刘备。”
闻此一连串的头衔,诸葛牧面色一暗。
他生怕刘备接下来提及“中山靖王之后”的身份,连忙打断了刘备的自我介绍。
“你刚才所言何事?”
刘备虽有疑惑,但仍恭敬地复述了先前的问题:“请问,阁下可是诸葛孔明先生?”
“非也!”诸葛牧的回答干脆利落,彻底打消了刘备的念头。
此时,诸葛均瞅准时机插话,笑着对刘备说:“将军误会了!此乃我三哥诸葛牧,您要找的卧龙先生,实为我们的兄长!”
刘备沉默片刻,身为能与曹操争斗数十年的乱世豪杰,他脸上并无半点尴尬,反而双手合十,再次向诸葛牧躬身行礼:“先生大名,刘备久仰!”
诸葛牧顺势而为,没有戳破。他回礼后道:“皇叔,若我没记错,这应是您第二次来访我二哥了吧?依我之见,二哥是有意回避,您又何必坚持呢?”
“若是我,绝不会在此虚度光阴,不如回新野扩充军备,以应对随时可能南下的曹操大军。”
“至多一年,”诸葛牧伸出手指断言,“曹操解决袁绍余孽及北方乌桓后,定会挥兵南下,荡平荆襄,意图统一。新野作为荆州门户,若兵力不足万,何以抵御曹操百万大军?”
面对诸葛牧的劝说,刘备并未气馁,坚定地说:“如今天下纷扰,奸雄辈出,百姓苦不堪言。正因如此,我才欲拜访令兄孔明,寻求治国安邦之策。”
“若得卧龙先生相助,以其智谋,加之关张二弟之勇猛,吾观之,百万曹军何足挂齿。”
诸葛牧心中暗想,是否错觉,言及此,刘备似乎周身光芒闪耀,散发着难以名状的魅力。
他心中暗叹,刘备此等天生禀赋,若不用于宏图大业,实属可惜。
张飞立身一旁,威猛无比,闻刘备之言,胸膛高挺,满面得意。他朝诸葛牧与诸葛均展露夸张笑颜。
关羽面色枣红,长髯轻拂,眼神凛然,默不作声。
“哦?”诸葛牧对刘备的这番心志之言,淡然回应,未加反驳,转而凝视着不远处的的卢马。
“刘皇叔,可愿与我做个交易?”
“我即将远行,正缺一匹良驹,观您的坐骑颇为相宜。作为交换,我愿告知您二哥的所在,您若前往,定能寻得其人。”
诸葛牧静静注视刘备,将抉择之权交付予这位未来的领袖。
他欲试探,面对未经证实的卧龙信息,刘备是否有胆舍弃爱马,以搏一丝希望。
若刘备应允,诸葛牧唯有感慨命运多舛,承认他们之间确有不解之缘。届时,他不介意戏耍二哥诸葛亮一番,让刘备再度访草庐,邀卧龙出山。
想到诸葛亮即将在凉亭遭遇刘备的惊讶表情,诸葛牧心中暗乐,恶作剧之意油然而生。当然,他不会承认,此念不过为趁机夺得的卢宝马。
所幸,刘备未让诸葛牧久候。
他未有片刻迟疑,转身将的卢马牵至诸葛牧面前:“先生,的卢乃吾心爱之物,望先生善加对待。”
“大哥,你何出此言!”
“呔,那姓诸的,你好大胆,怎敢初见便夺人坐骑!”张飞故意将“诸葛”唤作“猪”,显是对诸葛牧之言心生不悦。
“大哥,不可啊!”
“宝马乃武将战场立身之本,岂能轻易予此黄毛小子。若要交换,也应以云长的赤兔马才是。”
张飞、关羽二人相继出言,对诸葛牧投以敌意目光。
然未待诸葛牧开口,刘备己抢先制止二人。
“二弟,三弟,休得无礼!”
“我若能以一匹马换得卧龙先生消息,得其辅佐,别说一匹马,纵万贯家财散尽,我又岂会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