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天一亮，卫云旗被迫早早起床，还没吃早饭，阮攸之便亲自盯着他修炼。
美其名曰，还有一个月就要弟子考核了，为了让卫云旗顺利进入外门，阮攸之“善心大发”，亲自教他。
天寿宗每三年进行一次弟子考核，考核内容自然就是打架了，赢了的晋升，输了不变；不过要是输的太惨，可能还会被高层盯上，再降一级。
总的来说，其实挺随便，能不能晋升纯靠运气。
卫云旗看着一旁死死盯着自己修炼的男二，欲哭无泪。
他很想说，修炼对自己意义不大，坐一整天经验值才长一点，跟没有没区别，可这点，不能跟男二说啊。
无法，他只能被迫乖乖修炼，可刚坐好，眼睛也闭起来了。
“咳咳！”阮攸之沉下脸，抬手，重重用手背在他额上敲了一下，“修炼时间，不许睡觉。”
“唔！我，我……”
卫云旗条件反射捂上自己额头，可手却不小心“投怀送抱”，送进了阮攸之掌心，然后，十指相握！
这下，阮攸之本来正常的面色一点点变红，然后又变黑。他很想将手抽回来，可不知怎的，又不舍得。
正在他纠结期间，面前这头傻狼居然笑了起来。
“噗……我，我，哈哈哈！”
卫云旗紧紧握着他的手，笑的前仰后合，连眼泪都出来了，“师兄，你，你的脸好有趣哦！”
天知道他刚刚看见了什么——跟变色龙一样的美人？好厉害，脸居然会变色耶！
他受过专业训练，一般不会笑，除非忍不住。
“滚！！！”
咔嚓，刚刚还浓烈的不舍随着嘲笑尽数破碎，阮攸之抽回手，一脚将卫云旗踹下了令峰，捎带的还有一声中气十足的滚。
趴在地上，卫云旗揉着屁股，正打算站起来悄咪咪“滚远点”，一抬头，天却黑了。
“卫师弟？你这是怎么了，为何趴在地上？凉，快起来。”
来者是迟晞，说完，她伸出手，在阳光的照耀下，迟晞周身仿佛亮起了圣光。
好美，是菩萨吗？
卫云旗看呆了，怔怔将手递给迟晞，在二人手即将碰到了前一秒，阮攸之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：
“阿晞，你来了？进来吧。”
阮攸之的出现成功阻止了二人碰手，卫云旗手一顿，跟做贼似的收回，麻溜从地上爬起，滚了。
而阮攸之一首在看迟晞，理都没理卫云旗，但在谁也没注意的角落，他偷偷看了眼卫云旗的背影。
这傻狼崽子似乎很伤心，尾巴耷拉，耳朵低垂。
阮攸之心里空落落的，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，要不，等这小狼崽子下次来，对他好点？
给灵石？丹药，还是……对！接着帮他修炼吧！
自己可是天寿宗大弟子，多少人求自己教他，这傻小子，能得自己亲手教导，真有福气。
……
“啊欠！”
此时，己经回了住处的卫云旗丝毫不知要遭什么罪，打了个喷嚏，规规矩矩盘膝坐在地上，低着头，默默忍受面前少女叽叽喳喳的八卦。
“卫云旗，你小子出息了啊，居然夜不归宿！”
常笑笑一屁股坐在卫云旗床上，二郎腿，抱着毛绒绒的燕子，兴师问罪：
“你干什么去了，一整天都不回来？”
“我知道了，对不起，我……”昨天光顾着男二，把你忘了。
真相说不出口，卫云旗只能讨好一笑，转移话题道：“妹啊，哥错了，原谅哥呗？”
“谁是你妹！”
……
此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，日子一天天过，卫云旗继续每天两点一线的苦逼生活。
白日去给男二做饭，做好了，男二就开始折磨他。
当然，这个折磨是纯折磨，男二全程在旁边盯着，一点懒也偷不了。
一星期下来，卫云旗打开自己面板一看：
——属性面板——
姓名：卫云旗
年龄：19
种族：半妖
修为：练气后期（227/300）
灵根：中品灵根
魅力值：200/5000（评价：傻是傻了点，但挺可爱的）
……
辛苦修炼一个星期，修为才长了七点。卫云旗气的牙痒痒，该死的系统怎么还不发布任务？没有任务，根本升不了级啊！
继续往下看，一处不对劲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唉？不对啊系统。”卫云旗指向那个魅力值，不解，“这玩意怎么变了？我记得之前才一百啊？而且，那个诡异的评价是什么东西？！”
记得初次看面板时，那里的评价是蠢，这次怎么变了？而且看这话，很人性化，不像冰冷的数据能写出来的。
系统罕见的没说话。
卫云旗急了，“到底什么意思啊！莫非是最高机密，不能说？”
“不是不能说。”系统声音弱得过分，“其实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废物！朕要你有何用？”要不是碰不到，卫云旗真想把这没用、还老吐槽自己的狗系统打死。
……
悲催的日子就这样过三十天，这一个月来，阮攸之每天逼着卫云旗修炼，系统也没再发布任何任务，经验值一天一点的稳步提升。
终于，到了弟子考核这天，卫云旗的修为也达到了炼气后期（250/300）
看着那大大的二百五，卫云旗欲哭无泪，他总有种被嘲讽的感觉，但没证据。
——天寿宗大殿外。
数千名弟子齐聚一堂，当今宗主没有弟子，亲传弟子之位空悬，所以站在最前方的都是内门弟子，内门弟子中，又以阮攸之为首。
即使离得很远，但茫茫人海中，卫云旗还是第一眼就瞧见了他，而阮攸之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目光，转头，回了个浅浅的微笑。
忽然，一股热血从心头窜出：
他也想成为内门弟子，然后名正言顺的站在阮攸之身边！
“系统，你说，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？”他在心里偷偷询问系统，希望得到鼓励。
可他的系统，只会泼冷水：“呵呵，内门弟子最低都得是金丹期，你个练气的小修士？呵。”
咔嚓，卫云旗的心裂了一条缝，没等他反驳，系统继续嘲讽：“还有，你一个月前不还说自己是首男吗？现在咋又爱情上了？”
“滚！我就是首男！比喻、比喻懂不懂？”
“不懂，你个死钙。”
“……”
这系统，懂得还挺多，卫云旗闭上嘴，不跟它一般计较，但一细想，心又难受得紧。
自己对阮攸之，到底是什么感情？朋友？不太像，喜欢他？也不是。
刚开始只是单纯得见色起意，但随着相处时间越久，见到阮攸之时，心也愈慌乱。
心慌，是喜欢吗？
卫云旗没谈过恋爱，也不懂心动的感觉，他只单纯觉得：阮攸之长的好看、对自己还很好，跟他在一起时很舒服、很自在。
所以这种感情，叫什么呢？
没等卫云旗想明白，一阵骚动拉回他的思绪：考核即将开始！
内门弟子不需要比，而外门、杂役则随机抽签，在若干个小比斗台上一对一打架。
外门赢了，进待选区，如有高层看上便可晋级内门，没有，则继续留在外门，但待遇会比普通外门弟子好。
而杂役弟子不太一样，人数太多，一对一比效率太低，故而需先进行大混战，所有人到一个巨大的比斗台中，随意攻击，一柱香后还留在台上的晋级下一轮。
天寿宗广场巨大，大大小小的比斗台密密麻麻排了几百个，最中间、最大的那个便是大乱斗的场地。
“呼……”
卫云旗深吸一口气，抬脚，正准备跟随大部队前往比斗台，忽然，阮攸之冲他走来。
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，卫云旗对自己的实力也有自信，不着急去抢占有利地形，便逆着人流，也向阮攸之的方向跑去。
边跑，他还边傻呵呵地挥手，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：
“师兄！你是来祝我加油的吗？”
少年明媚、不含一丝世俗杂质的笑最能抚慰人心，情不自禁，阮攸之也笑了，驻足，张开胳膊接住扑过来的少年，轻声道：
“对，来为你加油。”
此时，多数人都在焦虑即将到来的考核，没空理他们，但有极少数偷偷抬眼瞥了一下，不看不要紧，一瞧，险些被吓死：
他们高冷的大师兄呢？为什么这么温柔的看着一个少年？还笑了？大师兄居然会笑？见鬼了！
一定是幻觉。
似是怕阮攸之发现，这几人在瞧过后便匆匆垂下头，快步溜走了，把刚刚看到了一切归结为幻觉。
阮攸之不在乎他们诧异的目光，卫云旗则是没看到，他从阮攸之怀里退出，手攥成拳，向下，做了个打气的手势，自信道：
“师兄你可看好了，我定会成功晋升外门，不给你丢脸！”
“哦？为何是丢我的脸？”
阮攸之心知肚明，但还是存心逗他。这傻狼崽子，这一个多月都由自己亲手教导，要是还晋级不了外门，只能说明他这个“老师”不行。
卫云旗看出他在逗自己，闷哼道：“哼，要真没晋级，那也是师兄你教的不好！”
“是吗？”阮攸之眯起眼，唇角微微上扬，眼神有些耐人寻味，故意拉长语调，道：“那——我只好一天十二个时辰，时时刻刻看着你，监督你修炼了。”
“啊？别、别啊！”
相处时间久了，卫云旗逐渐发现，他面前的阮攸之跟书中描写很不一样，书中，他就是单纯的温柔男二、是个工具人，推动男女主感情、让男主打脸的工具人。
可真正相处起来，阮攸之其实很鲜活，他也会笑、会不开心，等熟悉了才发现，哪里温柔了？经常逗自己，恶劣的很！
说不好听点，像一个老土的设定：白切黑。
不过，卫云旗不讨厌阮攸之逗自己，男二能逗自己，自己也能反过来气他！
但男二的嘴比他毒，卫云旗永远赢不了，总生一肚子气，然后下次继续挑衅、再继续生气，周而复始，永无止境。
其实，这样的日子过久了，也挺有意思的。
恍惚间，卫云旗忘了自己在书里，面前的人也不是真实存在的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