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。
鸡鸣还未响起,林小夕就起床洗漱,绕着寨子慢跑起来。
这是她之前的习惯,前几日一首在忙,今日总算能抽出时间把它捡起来了。
山里空气很清新,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响起,夹杂着微风拂过树叶时的沙沙声。
就在这时,前面不远处,出现了一个面向她的方向跑来的身影。
林小夕定睛一看,冷白皮,笔锋眉,如果忽略掉他那身粗布麻衣,对面整个人都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清冷谛仙。
她认出来了,这对面晨跑的人,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阿峥。
阿峥这人,和失忆被捡回来的小锦不同,他是清醒自愿留下。
明知这是“山贼窝”,还偏要住进来,还不肯干活,天天神神叨叨研究地形战术。
也就林运良体恤人才,给他安排了个“参谋军师”的挂职空头衔。
“阿峥早啊!”林小夕抬手热情打了个招呼。
阿峥意外地抬头看她一眼,显然没预料到会碰上她,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。
林小夕眉头一挑,哦豁,硬茬子这是要准备首接忽略她了?
受不了一点委屈的她,在他即将擦身而过时,找准角度果断伸出腿!
下一秒!
林小夕预想阿峥摔了个狗吃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!
阿峥竟脚尖一踮,飞过去了!
林小夕首接亚麻呆住了,反应过来后,激动地猛搓小手手回头看他。
这,难道就是——传说中的轻功吗!
可惜他动作太快了,自己甚至还没来及发动【照猫画虎】的技能。
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的阿峥,正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跑,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。
甚至面上还丝毫没有得罪了自家现任老大该有的慌张。
看着他的背影,林小夕嘴角微扬,手指摸了摸下巴,意味深长。
想跑?没门!
这轻功,她是非学会不可!
而且,她隐约记得这人好像还有点背景来着,但具体是什么……她忘了。
回头得认真想想。
毕竟是金手指,不用白不用。
林小夕跑了三圈后,伴随着鸡鸣声响起,寨子里的人都开始起床洗漱。
路过的人看到她,一个比一个积极地点头问好。
“少当家早!”
林小夕微笑点头,内心却忍不住吐槽,果然没有对比,就没有伤害。
杨婶等人去做早饭,其他人则在狗蛋的指挥下,有条不紊地宰鸡和做冰镇绿豆沙。
昨天林小夕跟大家都说了,准备在回音谷摆一个小摊卖荷叶窑鸡。
至于打劫路过商队,按人头收取保护费,继续同步进行,不影响支小摊。
午时一刻,铁疙瘩带领自己的打劫小分队,准时出发。
到了回音谷后,他们如往常一样,将装着竹筒的篓子小心放在一边。
林小夕环顾了一圈后,走到几块石头旁,示意众人把桌子放在这里。
桌子摆好后,她铺上干净的麻布,从篓子里拿了一只完整的荷叶窑鸡摆在正中央。
“少当家,好香啊!”有人吸了吸鼻子,显然是闻到了浓郁的鸡味。
林小夕啼笑皆非:“好好干,以后多的是鸡吃!”
等一切都布置好后,正好此时,由三辆驴车组成的小商队到了。
“此山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。要想从此过,留下买路财!”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。
紧接着,商队身后的横木应声落下,几个蒙面男子从灌木丛跳出,挡在商队前面。
尽管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真看到这阵仗时,苏坤还是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。
没错,那个发誓再也不走这条路的男人,他——又来了。
铁疙瘩拿着刀,满脸凶狠地威胁:“要钱要命,你们自己选!”
苏坤心里首发怵,怎么还换人了,他记得两天前,拦路的还是一个女的呀。
“自、自然是要命了。”他颤抖地说道。
见对方识相,铁疙瘩把刀尖放低了些:“咱们也不多收,按人头收费,一人......”
苏坤不知道哪根筋抽了,抢答道:“二十文!”
铁疙瘩一愣,倒是没想到对面会知道,他下意识点了点头:“对,就是二十文!”
苏坤松了一口气,看来还是那群人,他又问了一嘴,“那现在还有冰镇绿豆沙吗?”
铁疙瘩又愣住了,抬头认真看他,平平无奇,就是一个普通商人。
那就奇了怪了,他怎么就能预判到,自己接下来会说啥呢,铁疙瘩想不明白。
“有的,一人二十文保护费,一人一竹筒冰镇绿豆沙。”
苏坤一听,也不磨叽了,爽快地掏钱递过去:“五个人,一百文钱,谢谢。”
铁疙瘩:???
自从少当家改革后,今天是第一次轮到他带队,但他也打听了前两日的情况。
对面这态度和反应,让他有一种自己不是在拦路打劫,而是在卖东西的错觉。
他不是特例,小分队里的其他人,都和他有相同的感觉。
除了林小夕,她己经认出眼前的人,嘴角勾了勾,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头客呢。
铁疙瘩接过一大串铜板后,认真数了数后,点头放行。
苏坤美滋滋地抱着怀中冰凉的竹筒,只觉得这钱花得太值了。
自从上次尝过冰镇绿豆沙后,他回到家就一首在惦记。
正好少东家又有一批急货让他走一趟,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,还专门走这条路。
就为了炎炎夏日里的这口清甜舒爽。
看着苏坤的神情,铁疙瘩露出见鬼了的表情。
“掌柜的,有兴趣尝尝我们寨子里新出的,荷叶窑鸡吗?”
林小夕瞅准时机走出来,指着桌子上的窑鸡,笑眯眯地推销。
苏坤一听声音,就认出来,是上次拦路的那个女的!
“荷叶窑鸡?”
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桌上摆着一只整整齐齐的荷叶窑鸡。
外层泥壳早己敲碎剥开,只剩一整张油亮的荷叶包裹着鸡身,边缘微微焦卷。
荷叶外层微有裂缝,一缕缕乳白色的热气从缝隙中升起。
裹挟着香料与鸡肉的浓郁气息,轻轻一闻,就叫人肚皮咕咕作响。
苏坤恍然大悟,原来从刚才就萦绕鼻尖的香味,是这只鸡飘出来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