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漓星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了一些药出来，取了几天的消炎药和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给刘大壮带回去，剩下的放在医馆的药柜里以备不时之需。
“不好了，不好了，他爹，赵婶没了！”李清荷人还没到，带着颤音的话声就传了进来。
“星儿，快关上门和你爹回去！”
震惊之余的两人迅速清理好手上的事，关了店门，和李清荷一起回了家。
还没有到赵婶家门口，就听见刘大壮悲壮的呜咽声从里面传来，赵婶躺在堂屋的草席上，浑身得变了形，刘大壮正跪在前面磕头如捣蒜。院子里，围了一圈得知消息的邻居，见方文乐一家来了，赶紧上前问询。
“方郎中，您说这可怎么办？”
刘大壮的爹娘是早年逃难来的此地，据说家里没什么亲戚，这么多年也未见有亲戚走动，如今治丧也只有邻里相帮，方文乐是近邻，又是乡亲们心中德高望重的人，大家都把他当成了主心骨。
“刘哥家没听说有什么亲戚在本地，就是外地有，也无从寻起，大壮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，这孩子还小，骤然失了娘亲，一时也没有主意。治丧所需的费用我方家一力承担，还望众位乡邻有空的来帮帮忙，让赵婶入土为安。”
“方郎中，您牵个头，一应的采买置办事宜交由我们。”
“少不得辛劳各位。”方文乐拱手道，随后他转过头小声地对李清荷说：“她娘，到家里拿些银子，让人去买口棺材，寿衣，香烛、纸钱、元宝这些都备齐了，你再带几个人备些斋饭。”
“当家的，我己经拿了西十两银子给里长了，他老人家己经安排下去了。斋饭这些我带人安排，其它的事情你就帮大壮照看着点，这孩子一回来见她娘那样，魂像丢了一样，看着让人心疼。”
方文乐点了点头。
方漓星走到刘大壮旁边，给赵婶上了炷香。看着面前己经不样的赵婶，她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。早上她离开家去医馆，赵婶拿着自己烙的两张饼塞到她手里，让她饿了就吃，还叮嘱她别在路上玩水。谁知还没到晚上，她就静静地躺在这里了。
“大壮哥，节哀！”她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安慰他，这种锥心的痛别人不能帮他承担分毫。
刘大壮像似从梦中醒来一样：“方漓星！”
他喊了她一声，抱着她哇地大哭起来，他再也没有娘亲了，这世上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了，此刻，他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，和娘亲一起离开，这冷冰冰的世界还有什么活下来的念头。
方漓星拍了拍他的背，像哄小孩似地：“大壮哥，没事了，没事了，你还有我们！”刚说完，她的泪珠子也跟着一个劲地往下落。
旁人看了这俩孩子抱头痛哭，无不哽咽难受。
很快，赵婶在众人的帮助下入土为安了。
离开的人永远离开了，留下的人还要艰难地活下去。
方漓星这些天都在家陪着刘大壮，每天李清荷做好了饭，她就端着饭菜过来和刘大壮一起吃。
“大壮哥，吃了饭和我一起去山上采药去吧，我一个人有点害怕！”
听到方漓星说害怕，刘大壮眼睛里略有了一丝生气，他放下筷子，嘴里吐出一个字：“好！”
能让他出门，就是方漓星的目的，再这样天天窝在家里，她怕他想不开。
她将碗筷交给李清荷，找了两个背篓和小铲子，拉着他的手去附近的山上。
她们今天要去的山离家稍远一些，近一点的小山上的药材被她挖得差不多了，方文乐说不可过度采挖，这些药材也需要休养生息。
一到山上，她就教刘大壮辨认药材，形状，气味，药效，还有价值几何，现在大壮哥没事做，让他学会了这些，将来也是一项谋生的本事，京城这繁华之地，不愁销路，只要人勤快，绝不至于饿肚子。
正所谓教会徒弟，饿死师父，几天下来，刘大壮挖的药材比她的两倍还要多。她教他如何晾晒，保存，复杂一些的炮制还没有教他。
这天，两人一大早用独轮车将晒好的药材拉到集市上来卖。
药材晒得干，没有杂质，品相好，很快就脱手了，一共得了一千六百文，方漓星拿了五百文，将另外一千一百文用塞到刘大壮的口袋里，刘大壮将钱全部拿出来，递到她手里，一个字也不说。
“大壮哥，我们去吃碗馄饨可好？”
她们出来的早，还没有吃早饭，这会她的肚子己经饿得咕咕叫了。
刘大壮点了点头。
两人来到馄饨摊前，要了两碗馄饨，刚吃到一半，突然两列骑兵疾驰而过，扬起的灰尘眼看着要飘到碗里。
方漓星飞快地端着碗站起来：“大壮哥，快吃！”眨眼的功夫，她便将那剩下的半碗馄饨倒进了肚里。刘大壮也学着她的样子，站着用手挡住飘过来的灰尘，将半碗馄饨倒入口中。
方漓星摸了摸肚子。
“还饿吗？”
这几天刘大壮一言不发，她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失声不会说话了，如今见他说出话来，她悬着的心放下来了。
她确实还有些饿，但是看着满是灰尘的馄饨摊，瞬间没了食欲。
“再去看看别的！”京城这么大，好吃的太多了。没有升学和就业的压力，不用买房买车，家里虽不是大富大贵，但让她和大壮哥吃个肚儿圆是没问题的，何况两个人都能挣钱。现在有大把时光可以浪费，花点时间找好吃的实在太有必要了，不能亏待了自己。
“这都是些什么人啊？在京城里横冲首撞的！”
“老哥，你别气，人家也没有横冲首撞，想必是有要紧的公务！”
“一大早的，能有什么要紧的公务？”
“老哥，这可是咱们镇国大将军的兵，你没见那旗帜。”
“一溜烟地过去的，但没看仔细。这位镇国大将军不是在北境吗？怎么回京城了？”
“这我倒是听说了，这位大将军半年前换防回来，就驻扎在京城边上的昌城，这昌城军原不过三万人，据说这次要增到五万人，这几日正在各处招兵买马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这位大叔，烦请问下征兵的地方在哪里？”刘大壮拱手朝说话的老者问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