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谢泉环顾电扇工坊,突然想到一个问题:"铅酸电池用完没电了怎么办?总不能当废铁扔了吧?"
谢铮咧嘴一笑:"早想好了!我在河边搭了三台水车充电站,谁家电池没电了,送回来换满电的,旧电池扔那儿充着就行。"他搓了搓手指,"价钱嘛……嘿嘿。"
陈启一巴掌拍在谢铮背上:"老弟,你这还做起供电局生意啦?"
谢铮得意地挑了挑眉:"还有更好的东西!"他朝玻璃窑的方向一挥手,"走,带你们开开眼。"
玻璃窑内,刘工正全神贯注地吹制玻璃泡,一抬头看见几位东家齐刷刷站在面前,手一抖——
"啪!"吹了一半的玻璃泡摔在地上,碎成渣。
"刘工别慌!"谢铮赶紧摆手,"今天不派新活!"
陈启小声吐槽:"完了,刘工都被你整出PTSD了。"
谢铮从木架上拿起一个样品——一个不太规则的玻璃球,中间嵌着一根黑色的倒U形竹炭丝。
"这叫'灯泡'。"他神秘兮兮地说,"走,去暗室试试。"
暗室内,谢铮将灯泡接上铅酸电池组,轻轻一按开关——
"滋……"竹炭丝微微发红,随后亮起昏黄但稳定的光,将整个暗室照亮。
"亮了!"陈启瞪大眼睛,"这可比油灯强多了!"
"赶紧批量生产!"谢泉一拍大腿,"我受够油灯的烟熏味了!"
"这个暂时交给刘工负责吧。"谢铮提议。
"不行!"陈启立刻反对,"刘工手艺这么好,吹灯泡太浪费了,得让他继续做精密仪器。"
几人讨论一番,最终决定:让刘工尽快培养学徒,专门成立灯泡厂。
陈蘅却皱了皱眉:"电扇、灯泡都依赖电力,现在铅酸电池产能有限,科研还要占用大半。"她冷静分析,"而且换电服务只能在雷州本地做,没法出口,利润应该不会很高,近期扩产意义不大。"
众人点头认同。谢泉总结:"那就保持现有产能,优先保证科研需求,本地市场需求慢慢拓展。"
走出暗室时,谢铮伸了个懒腰:"明天开始培训灯泡学徒!"
刘工远远听见,手又是一抖,刚吹好的玻璃泡"啪"地又碎了一个。
2.
黄守正突然想起什么,转头问谢铮:"你的石英钟项目怎么样了?"
谢铮挠了挠头,一脸无奈:"别提了,三极管让刘工试了十几种封装方式,勉强封上的也没效果。电感电容连基本电学参数都测不准……"他声音越来越小,"至于石英晶体振荡……完全没头绪。"
陈启噗嗤一笑:"你这技术大跃进,步子太大扯着蛋了吧?"
谢泉长叹一声:"搞了这么多花样,电扇灯泡都量产了,石英钟连影子都没有。照这进度,三五年都做不出来。"
现场一片沉默,只有远处赵友钦实验室的爆炸声隐约传来。
"算了,"谢泉摆摆手,"你去黄西娘那边吧,纺织机械好久没关注了。"
谢铮顿时像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:"我不去!那边全是纺纱机嗡嗡响,吵得脑仁疼……"
"抗议无效!"西人异口同声。
3.
五人穿过棉田,远远就听见水车哗哗转动的声音。黄西娘站在工坊门口,手里捏着一缕棉条,正对着阳光检查纤维的均匀度。
"西娘!"谢泉高声招呼,"你这工坊动静不小啊!"
黄西娘回头一笑,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:"几位来得正好,看看咱们的新家伙!"
工坊里,梳棉发出有节奏的"咔咔"声。最前面是个三尺宽的滚筒,表面密密麻麻扎着海南红藤硬刺。"转速慢些,"黄西娘指着给棉口,"先让棉块松散开。"只见原棉被喂入后,瞬间被撕扯成蓬松的棉絮,杂质"簌簌"掉进下方的竹篓。
核心是个五尺宽的大滚轮——相当于锡林,表面嵌着更加密集的红藤针。谢铮突然瞪大眼睛:"这弧形板......"只见滚轮上方多了块带细针的弧形副板,与主滚轮形成渐窄的间隙。
"这是......"陈蘅凑近观察,"你在主滚轮旁边加了块带针的板子?"
"对!"黄西娘得意地说,"我发现主滚轮单独梳理时,总有纤维打结。加了这块'副板'后,纤维更顺了。"
"这不就是现代梳棉机上的盖板吗,"谢铮暗自惊叹,"之前也没讲过呀,怎么自己做出来了?!"
正说着,赵友钦突然窜出来,把众人吓了一跳。他指着机器下方堆积的短绒棉絮,兴奋地问:"西娘,这些废棉能不能都给我?"
"你从哪儿冒出来的?"陈启差点跳起来。
陈蘅警觉地打量着他:"你没带硝化甘油吧?"
"没有没有!"赵友钦连忙摆手,"我就是听说你们来纺织工坊,跟着来见识见识。"他蹲下身抓起一把短绒棉絮,"这些短绒做硝化纤维正合适,长绒反而不好反应完全。"
黄西娘点点头:"这些短绒确实没法用,扔了可惜,我都存着呢。"她指了指角落的仓库,"那边还有十几筐。"
赵友钦眼睛一亮,像只发现松果的松鼠般蹿了过去。
陈启目瞪口呆:"他这是......"
"完了,"陈蘅捂着脸,"还是让他找到原料了。"
黄守正小声问:"你们之前是故意不给他棉花的?"
谢泉揉着太阳穴:"能不能把他关起来?整天神出鬼没的吓人。"
"你这是非法拘禁。"谢铮一本正经地说。
众人看着仓库里欢天喜地往麻袋里装棉絮的赵友钦,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。远处传来他哼着小调的声音:"《丹房须知》有云,硝棉相合,其势如雷......"
陈启:"…这《丹房须知》是你自己写的吧…"
黄西娘等大家讨论完,继续介绍:"说起盖板,不加这个,总有棉絮缠在滚轮上。"她抓起成品棉条皱眉:"就是红藤针太软,用不了多久就弯。"棉条里明显能看到未梳开的棉结。
末端两个小压辊把棉条压实,圈条器"吱呀呀"转着往竹筒里盘棉条。谢泉突然发现:"咦?这棉条怎么......"
"忽粗忽细是吧?"黄西娘苦笑,"红藤针弹性不一,隔半时辰就得停机调整针距。不过,
为解决这个问题,我们想了个法子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