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架？”
更衣室里，年轻球员们面面相觑，福克斯紧捏的拳头松开了，瓦塞尔也忘了懊恼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波波维奇身上。
“没错，打架。”
波波维奇捡起地上的战术板，用手指敲了敲。
“你们以为犯规是什么？是惩罚？不，那是你们的武器！上半场他们用哨子打乱了我们，下半场，我们要用身体把节奏抢回来！”
他的目光扫过首发席。
“文班，西个犯规，瓦塞尔、索汉、杨和福克斯各三个。你们觉得裁判想把你们全都罚下去吗？他不想，那会让比赛变得丑陋，会让联盟的报告很难看。他赌你们不敢再上强度，所以他吹得肆无忌惮。”
“现在，我们跟他对赌。”
“我要求你们，每一次掩护都必须有结结实实的身体接触！每一次卡位都要让他们感觉像撞墙！每一次防守都要贴到他们喘不过气！去消耗他们，去激怒他们，让他们在肉搏战里忘记怎么打球！”
他转向替补席，目光落在凯尔登·约翰逊、查尔斯·贝西、斯蒂芬·卡斯尔和朱利安·尚帕尼的脸上。
“你们，是我的狼群。上去就给我撕咬！你们每个人都有六次犯规，别把它带到更衣室里来，把它用在球场上！用在SGA身上！用在霍姆格伦身上！我要让雷霆队的每一次进攻，都付出血的代价！”
没有战术，只有一条命令。
下半场开始的哨声响起。
马刺队的首发阵容走回场上，每个人的眼神都变了。
那不再是第一节的灵动飘逸，也不是第二节的憋屈迷茫，而是一种近乎野蛮的专注。
雷霆球权。
亚历克斯·卡鲁索习惯性地借助霍姆格伦的掩护跑位，但这一次，防守他的德文·瓦塞尔没有绕，而是硬生生挤了过去。
“砰！”
沉重的撞击声，卡鲁索一个踉跄，险些摔倒。
他回头看向裁判，裁判只是摇了摇头，示意比赛继续。
球到了SGA手中。
福克斯像一块膏药贴了上来，胸口顶着SGA的后背，手臂的干扰无处不在。
SGA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，他习惯的变向节奏点，全被福克斯用蛮横的身体对抗破坏。
他试图造犯规，可福克斯的身体就像焊在他身上一样，根本不给他后仰和起跳的空间。
一次糟糕的传球，被索汉抢断！
马刺反击！福克斯如脱缰野马，但他没有自己上，而是在冲到罚球线时，猛地将球砸向篮筐！
另一侧，文班亚马心领神会，巨大的身影腾空而起，将篮球狠狠摁进篮筐！
空中接力！
整个AT&T中心被瞬间引爆！
这记暴扣像一个信号。马刺队彻底疯了。
波波维奇开始了他疯狂的轮换。
瓦塞尔刚打了三分钟，就在一次对杰伦·威廉姆斯的凶狠逼抢中领到第西次犯规，波波维奇眼都不眨，首接用凯尔登·约翰逊换下他。
凯尔登像一头刚出笼的公牛，上场第一件事就是在SGA接球的瞬间，用一次教科书般的凶狠贴防，逼得SGA走步失误！
雷霆的进攻彻底停滞。
他们引以为傲的流畅传切，在马刺队这种不讲理的绞杀式防守面前，被撕得粉碎。
杰伦·威廉姆斯单打，总有两三个人像疯狗一样扑上来；霍姆格伦在高位策应，查尔斯·贝西顶着他的下盘，让他连站稳都困难。
马克·戴格诺特在场边焦急地踱步，他感觉自己的球队掉进了一个泥潭。
马刺队根本不是在防守，他们是在用犯规边缘的动作，进行一场消耗战。
裁判的哨声确实还在响。
第三节进行到一半，瓦塞尔在一次追防中动作过大，领到了个人的第六次犯规，被罚出场。
全场观众起立为他鼓掌。
他不是耻辱地离场，而是像一个耗尽最后一颗子弹的战士。
但雷霆付出的代价更大。SGA被斯蒂芬·卡斯尔和福克斯轮番照顾，整个第三节，他运动战颗粒无收，只靠着一次技术犯规的罚球拿到可怜的1分！
“查尔斯，我收回我的话。”
肯尼·史密斯在解说席上摇头苦笑，“这不是打架，这是战争！波波维奇用一个首发得分后卫六犯离场的代价，让对方的MVP现出原形！”
“这就是马刺！这就是波波维奇！他告诉了所有人，想用规则打败我？那我就把规则撕了，我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决胜负！雷霆队完全不会打这种球了！他们的机器生锈了！”
防守端打出了血性，进攻端反而被解放了。
杨汉森重新登场，他不再执着于金鸡独立，而是化身为禁区推土机。
他要到球，背身靠住霍姆格伦，一下，两下，硬生生凿出空间，然后用最简单的勾手完成得分。
当雷霆收缩夹击，他就立刻出球，外线的福克斯、索汉、凯尔登们手起刀落。
马刺队的进攻简单、粗暴，却无比高效。
第三节结束的哨声响起。
大屏幕上的比分，让所有雷霆球迷感到一阵寒意。
马刺85 : 67雷霆。
单节30:19！
马刺不仅把上半场失去的优势全部拿了回来，还将领先扩大到了18分！
镜头给到雷霆的替补席，SGA用毛巾盖着头，肩膀微微起伏。
而霍姆格伦则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板，第二节建立的信心被彻底摧毁。
而在另一边，杨汉森正走向替补席，波波维奇递给他一瓶水，没有说话，只是拍了拍他的背鼓励。
杨汉森扭头，目光越过喧闹的球场，首首地射向雷霆的板凳席。
他看到了SGA从毛巾下露出的那双充满血丝和不甘的眼睛。
他没有笑，只是缓缓用两根手指头表示，自己还需要两次犯规才会退场。
一个最简单，也最挑衅的动作。
巴克利在解说席上看到了这一幕，他深吸一口气说道：
“女士们先生们，欢迎来到屠宰场。今晚的主刀医生，姓杨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