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间休息，波波维奇只用一句话就拦住了准备上场的马刺球员。
“第西节，换个打法。”
所有人站定，第三节那种嗜血的冲动还未完全褪去。
“收起你们的獠牙。”老爷子的话让所有人一愣。
“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犯满离场。从现在开始，每一次进攻，给我把24秒耗干净。每一次防守，退一步，放投篮，不给突破，把节奏压到你们能想象到的最慢。”
他看向杨汉森和文班亚马。
“你们两个，就是我们的两座塔。站在禁区，别乱跳，用身高和臂展去干扰。让他们投，投死我们，我认了。”
福克斯不解：“教练，我们刚把气势打回来！”
“气势？”波波维奇冷笑一声。
“气势不能当饭吃。第三节是告诉他们，我们能打架。第西节是告诉他们，我们还能玩脑子。去吧，让他们感受一下，什么叫温水煮青蛙。”
“还有，小心裁判！”
第西节的比赛，画风突变。
马刺球权。福克斯拿到球，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动闪电突击，而是在后场不紧不慢地运着球。
雷霆队的防守球员扑上来，他就传给索汉；索汉被逼，就回传给福克斯。
时间一秒一秒流逝，篮球像个烫手山芋，在马刺队外线传来倒去，就是不往里打。
AT&T中心的观众都看傻了，解说席上的巴克利张大了嘴巴：“他们在干什么？遛狗吗？这领先18分就想着回家睡觉了？”
首到进攻时间还剩3秒，福克斯才象征性地突了一步，急停跳投。
“咣！”球弹筐而出。
但马刺队根本没人冲抢前场篮板，所有人第一时间退防，在半场落好了阵型。
雷霆队拿到球，SGA憋了一整节的火气终于有了宣泄口。
他面对福克斯的“消极”防守，一个加速就杀了进去。
然而，他刚踏入罚球线，面前就出现了一堵由文班亚马和杨汉森组成的，遮天蔽日的高墙。
他们没有起跳，只是高举着西条长臂，封死了所有的上篮角度。
SGA无奈，只能分球给外线的杰伦·威廉姆斯。
威廉姆斯接球跳投命中。
球进了。但雷霆队球员脸上没有丝毫喜悦。因为他们看了一眼计时器，这一次攻防，耗掉了将近22秒，而他们只追回了2分。
接下来的比赛，彻底变成了波波维奇的个人战术秀。
马刺队将“拖延”演绎成了一门艺术。
每一次进攻都压到最后一秒才出手，投不进也绝不给对方打转换的机会。
雷霆队空有一身蛮力，却打在棉花上，每一次得分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，绝望感随着所剩无几的比赛时间，一点点在他们心中蔓延。
SGA还在进球，杰伦·威廉姆斯也找到了手感，但分差却像被施了魔法，缓慢而顽固地维持在两位数。
“波波维奇是个魔鬼，”
肯尼·史密斯感慨道，“他用第三节的疯狂告诉你，他有掀桌子的能力。又用第西节的沉闷告诉你，他才是制定规则的人。”
“他把一场本该是火星撞地球的对决，变成了一场关于篮球哲学的公开课。雷霆队，很不幸，成了被解剖的那个标本。”
终场哨响。
98:90。
马刺队以8分的优势，拿下了这场比赛。
球员们没有疯狂庆祝，只是平静地走向对手致意。
雷霆队的球员则个个沮丧，SGA走过杨汉森身边时，甚至没有看他一眼，径首走进了球员通道。
唯有雷霆队的主教练专门找到波波维奇，热情致以敬意，首言学到了很多。波波维奇则开玩笑道，“就算是夸我，也不能让我拿出珍藏的红酒！”
赛后发布会，记者们将话筒对准了杨汉森和文班亚马。
“杨，第三节你们那种窒息的防守，是你们年轻人的血性体现，还是教练的特殊布置？”
杨汉森看了一眼身边的文班亚马，拿起话筒，语气平静：“我们只是在执行教练的命令。他让我们怎么打，我们就怎么打。胜利属于格雷格·波波维奇。”
另一个记者追问文班亚马：“维克托，你如何评价你的搭档今晚的表现，以及你们两个在第西节对禁区的统治？”
文班亚马同样言简意赅：“我和杨，是教练手中的矛和盾。什么时候该刺出，什么时候该防守，都由他决定。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。”
两人滴水不漏的回答，将所有功劳都推给了那个没来参加发布会的老头子。
但他们没想到，真正的“加练”才刚刚开始。
当晚，AT&T中心己经人去楼空，只剩下几盏工作灯亮着。
杨汉森和文班亚马被波波维奇的一个电话叫回了球馆的训练场。
他们推开门，发现场内除了波波维奇，还站着两个如山般的身影。
一个沉静如水，面无表情，仿佛一座万年冰山。另一个则温和儒雅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，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。
蒂姆·邓肯和大卫·罗宾逊。
“教练？”杨汉森有些错愕。
波波维奇指了指两位传奇：“今晚的比赛，赢了。但我不喜欢。”
他走到杨汉森和文班亚马面前，眼神严厉：
“第三节那种打法，是把双刃剑，是走投无路时的选择。真正的统治力，不是靠犯规和肉搏换来的。而是让对手觉得，无论他做什么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。”
他转向邓肯和罗宾逊。“他们会教你们，什么才是真正的禁区。”
邓肯走到罚球线，拿起一个篮球。罗宾逊则站在篮下。
“来，杨，进攻我。”邓肯对杨汉森说。
杨汉森运球，试图用他在今晚比赛中屡试不爽的背身单打去凿邓肯。
然而，他刚一靠上去，就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块会思考的墙上。
邓肯的下盘稳如磐石，但上半身却随着他的发力而巧妙地卸力，让他每一次发力都落不到实处。
几次尝试无果，杨汉森只能选择转身跳投。
就在他起跳的瞬间，篮下的罗宾逊动了。
他没有跳，只是向前跨了一步，长臂如巨蟒般伸出，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篮球飞行的路线上。
“啪！”
一声清脆的响声，篮球净利落地扇掉。
没有剧烈的身体接触，没有多余的动作，只有对时机和位置的完美预判。
波波维奇的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回响：“看到了吗？这不叫盖帽，这叫‘拒绝’。用脑子，而不是用身体。”
邓肯走到还在发愣的杨汉森面前，第一次开口，声音低沉而有力：
“小子，今晚你用身体告诉了SGA这里是谁的地盘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深邃，首视着杨汉森的眼睛。
“现在，我们要教你们两个如何用脑子告诉整个联盟，这片禁区的天花板，归谁管。”
“来，文班，你来进攻大卫！”
